石横脸上笑容微敛,“亓道友,云舟之上颇多禁制,便是我也不敢随意乱走,若是不小心触犯了禁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请千万牢记。”
老左和阿深默不作声,左家嫂子拉了拉亓官的袖子,有些不安地唤了一声:“七官儿……”
亓官转头看着石横。
石横与他对视了一眼,唇角慢慢掀起一丝弧度:“亓道友请自便,我还要去师尊跟前聆听教诲,少陪了。”
亓官盯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渐渐露出一丝凶狠——师父是我的!
忽然头上一重,他一转头,就见老左正低头看着他。他眨了眨眼,听见老左道:“七官儿,不必将对你怀有恶意的人放在心上。”
亓官没有说话,等到大家都安顿下来,他忽而站起来,扔下一句“我去找师父”,便很快地冲了出去,阿深想拉都没拉住。
左家嫂子惊了一下,还未站起身,就被老左按住了手。她转过头,不安地看着自己丈夫,“七官儿……不会有事吧?”
老左也不知道。他缓缓地,既是提醒妻子,也是提醒自己:“七官儿是仙师。”沾染上了这一层身份,当初叫他们当做亲弟弟来疼的亓官,便已不再是他们努力伸展羽翼就能护得住的少年了。
左家嫂子一时呆怔。
阿深忽然道:“就算是仙师,他也还是七官儿。”
他的目光盯着地面的云纹,自顾自道:“只要他还是七官儿,我就会一直保护他。”
——
亓官迷路了。
明明看起来中央的院落距离他并不远,几个纵越就能到得,谁知他刚提气跃起来,眨眼就回到了地上。几次三番过后,他索性甩开两条腿朝那边飞奔。
然而,他跑了许久,路过一座又一座院落,却始终跑不到中央院落跟前。最后,他迷惘地停下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应当是布了阵法。
陆丰操纵着整艘云舟,亓官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灵识。他微垂着眼,看着对方在原地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而后重新换了个方向,继续埋头狂奔。
他看了好一会儿,薄唇吐出几个字:“冥顽不灵。”然而下一刻,他灵识微动,解开了阵法一角,恰恰能容得亓官顺利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