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捧着碗闻了下,鲜香瞬间充盈鼻腔,他用林钦禾递给他的勺子埋头吃了好几口,确实很好吃,汤汁鲜美,整个胃都温温地暖和起来。
他问坐在一旁的林钦禾:“你经常来这里吗?”
林钦禾也在吃一碗馄饨,正要回答,就听在下馄饨的老孙笑呵呵说道:“他六七岁离家出走就来我这儿哩!”
陶溪顿时愕然地看向林钦禾:“离家出走?”还是那么小的年纪。
林钦禾神色有些不自然,微微侧开脸说:“只是从家里走到这里,吃了一碗馄饨就回去了,不算离家出走。”
老孙闻言笑道:“那碗馄饨还是我请他吃的,他还对我说,以后一定会报答我的。”
陶溪没忍住笑了,在垂吊着的白炽灯下,晦暗着的双眼里闪烁着笑意,问林钦禾:“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
林钦禾淡然道:“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老孙听林钦禾这么说,只笑着摇了摇头。
雨棚里很快又进来了几个大学生,老孙忙着去招呼生意了,塑料薄膜外冷风呼啸,棚内倒是在充盈水汽间暖意融融。
“那你后来是自己回去的?还是家里人找到你的?”陶溪好奇问道。
林钦禾想了想,说:“家里人带我回去的。”
“那挺好。”陶溪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回忆着说道,“其实我也离家出走过,忘了什么事了,还走到了隔壁那座山,但天一黑我就自己跑回去了。”
林钦禾问:“回去的路上害怕吗?”
陶溪点点头,说:“山里晚上很黑也很安静,我又胆子小怕黑,听到狗叫都要吓一跳,那时我就想,要是能一夜胆子变大就好了,我就不害怕离开那里了。”
他说话间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林钦禾握进了掌心里,密实地包裹着他。
林钦禾看着他,微微挑了下眉,说道:“你在我面前好像从来没有胆小的样子。”
陶溪怔了怔,回顾了下自己刚到文华一中时,上蹿下跳往冰山似的林钦禾面前凑,哪儿有半点畏缩。
“那不一样。”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