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华在床上躺了没十分钟,就被叫了起来,这会儿别提多愤怒了,一出来就跟着喊,“我也要报警,你瞧瞧我被打的,我才是受害者!韩钧,谭淼,还有谭家,一个都不能少!”
倒是韩钧,很快带着谭淼回了家。
谭淼其实有很多话要说的,譬如谢谢韩钧从美国赶回来,譬如没耽误韩钧的事儿吧,譬如会不会给韩钧惹麻烦了,譬如……
都是感谢。
可是韩钧没给他说的机会,他拿了个毯子罩住了他,冲他说,“丁密已经等着了,你现在不需要说任何事,你需要的是确保身体健康,然后吃点东西睡一觉,懂吗?”
谭淼就没吭声。
他的身体是脱力的,人却是茫然的。
他人生的规划其实就是配好配方,还给谭家,然后找姥姥。
这么大的变故,让他的人生完全发生了变化。
譬如,他打了蒋玉华,需要负什么责任?是不是很难去找姥姥了?
他努力了十几年考上的好学校,会不会因为他打架进局子,就要把他开除了。
那他的人生规划怎么办?
他后悔吗?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就是迷茫。
他愁着,韩钧自然看出来了。
韩钧是何等人,谭淼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这孩子其实很有筋骨,只是因为出身和十八年的遭遇,桎梏了他。
这让他很矛盾,明明是个爱恨分明的鲜活性子,却把自己裹得规规矩矩的,看起来跟个小老头似的。
他俩见了那么多次,自己帮了这么多次,甚至为他几次不顾身体,还聊的那么好,他不相信谭淼不懂,可直到现在,他都是谢谢。
他猜测,表面上是一是怕蒋家跟他杠上,二是出身问题。
其实内里,是因为他没信任过别人。
别人也没给他过信任。
所以有点事,他就缩了犹豫了,不敢确认了。
韩钧看透不说透,这会儿不是说什么的时候,让丁密给他看看,抹了药就让谭淼睡了。
他则出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譬如谭宜通。
谭宜通一直想表功的,刚刚那会儿韩钧满眼都是谭淼,哪里有心情理会他,不过也吩咐了将他带回来。
他就一直被放在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