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难了,”江清月为他铺好床铺,让他早些休息,不要多想,“你在外闯荡很危险,可不能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言勉强自己。”
任疏寒坐直了身子,拉住他的手腕,让他像小时候一样睡在自己旁边,说话时眼睛里仿佛有光:“我知道,这太难了,所以我找了这么多年、走了这么远都没有和你说,但是这两年我与一些魔修打交道,发现有些没有灵根的魔修能仗着家业,去吞服别人的金丹修仙……”
江清月连连摇头,反握住他的手腕,急道:“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快不要乱说了,都在想些什么?”
任疏寒看着他的手,愣了片刻,耳朵有点红了,才说:“不是的,我现在接到一个新的任务,目标是一个shā • rén如麻的魔头,等我这次杀了他,我就加急赶回来,把他的金丹拿给你!”
江清月听得呆呆的:“……这也可以?”
“怎么不可以?”任疏寒怕他对魔修有偏见,又劝说他好久,“你不必听人间说那些魔修的坏话,反正我见识到的仙界里,人人都是实力为尊,无人管你修魔修仙,各人有各人的道,有的魔修就与名门正派的仙子结为道侣……”
任疏寒说到这里,卡住了一会,才重新说:“凡人将来总要面临生老病死,等你有了金丹,我们一起去仙界闯荡,未来至少要比普通人多一倍的寿命,不好吗?”
好是好,可江清月仍不同意。
“你现在一年比一年走得远,任务也一次比一次重,我在这里终日心惊胆战地等着你……”他咬着嘴唇,低头揪住任疏寒的衣袖,“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我不想你再涉险了。”
任疏寒只是看着他,很想捧起他的脸庞,亲吻他的唇,但抬起的双手只是给他盖上了被子。
“睡吧。”他低声说,“我再考虑考虑,师尊难得准我在外过一夜才回去,我先抓紧时间休息——太久没见你,我几年都没踏实睡过了。”
江清月把脸埋在被子,感觉他在自己身旁散发着热度,也是难得的安心,想着那就明天再劝他吧,也很快就睡熟了。
但是后半夜时,他却突然醒了。
任疏寒还在他旁边熟睡着,呼吸均匀。
江清月茫然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把刀。江清月拿起刀子,对准了枕边人的丹田。
他瞬间清醒了,想发出声音,却怎么都说不出,用尽全力,双手也只是停顿了一秒钟而已。
下一秒,任疏寒睁开了眼,一只手握住没入腹部的刀刃,一只手握住他持刀的手,疑惑地看着他。
那眼神清澈得没有一丝一毫憎恶、怨恨,真的只有疑惑而已,看得江清月心如刀割——
任疏寒一向警惕,即使睡在心爱的人身边更加安心,但也不妨碍他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所以他知道清月起身,知道清月拿起了刀,也知道刀对准了自己,却还是直到江清月行动之后,才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