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听着不太对劲,“不用了,谢谢。”
下课后他跟着Google地图,去找陈书竞约会。抄近路走两栋楼间的窄路,撞上个玩轮滑的外国男生。
那男孩儿见他戴着口罩,故意咳嗽了几声,滑走前叫道:“中国人都是蝗虫,有毒,中国病毒!”
江桥生气,想骂回去又追不上,只能转身走掉。
走在路上还气着,又气出些难过来:人不就是人吗,谁不想天下太平。
他低着头,一路拉高了衣领,情绪低迷。
直到看见陈书竞。
陈书竞穿着件白色刺绣外套,买手店DSM看中的。那图案很特别,不是潮牌标志性那种,像一只昂首的雁,舒展优美羽翼。
他坐在牛津街苹果店对面,某酒吧巨大的遮阳伞下,捧着杯热咖啡暖手,散漫地看着街边。
英国天黑很早,阳光开始退却,像暖黄色丝带被抽开,最后一丝镶边落上咖啡杯和光滑的手背,又很快溜走。
是很美的景色。
江桥看着,竟然看怔了,露出笑意。下一秒又清醒过来,叹了口气。
他发现留学生活和想象中不同,尤其是现在还情形难堪。这两年注定是经济低谷,更是公司招聘低潮。
他来读研是想更进一步,可如果毫无意义呢?
江桥想,他的人生会往哪里去?
陈书竞抬头看到他,原本还有几分笑,突然皱了眉头,“什么表情,谁招惹你?”
“没有没有。”
“没有个屁,你简直如丧考妣。”
“……”
江桥怕他不高兴,就牵住他的手腕,委委屈屈地告诉他自己挨骂的事,还有同学冷遇。
陈书竞沉默一秒,起身揽住江桥薄薄的肩膀,抱进怀里亲了亲脸蛋,又揉弄头上细碎的发丝。让他把口罩扔了,换个新的。
“道什么歉?”陈书竞低声说,“那男的才该道歉。世上竟然有这种shǎ • bī,真他妈百年一遇。”
江桥高兴起来,“我也觉得。”
他的胸口刚被冷风吹凉,又陡然烧热。双手穿进柔软的外套,搂住陈书竞结实紧窄的细腰。
他俩找了个街角,靠着玻璃橱窗,看着悬在街道上方的圣诞天使灯点亮,卿卿我我地抽了会儿香烟,喂着喝咖啡,又打车去哈罗德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