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键盘的手一顿。
韩岩沉默片刻,仍未抬头看他:“乔屿会叫你。”
“好的,”安宁手里还兜着自己的衣服,低头呐呐,“不过我应该不会睡着的。”
这是实话。
他哪里睡得着呢?
很快就会见到乔屿。等了这么多天,心结终于要全盘解开,这最后等待的几十分钟就像是苦药回甘,煎熬后泛起津甜,一剂下去药到病除。
韩岩不愧是有洁癖的人,尽管是独居男人,但卧室的寝具干净又蓬松,枕头上一根落发也没有,更没有任何难闻的味道。
卧室很暖和,空调不知何时已经提前被人打开。
抬头看到上面显示的28度,安宁心里莫名一暖。其实韩岩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只是木讷了一些,话不会好好说,骨子里是个不错的人。
也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乔屿的朋友怎么会是坏人?
吹干头发后他合衣躺下,盖上被子,却隐约觉得自己被一股淡淡的松木气息包围。原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味道,韩岩睡过的地方还是有味道的,闷在被子里,像抱着自己一样。
安宁双颊微微红了,随后用手掐了掐脸。
他拿过藏在被中许久、已经温热的手机,给阿文发了条消息。
[来自]Ning:还没忙完吗?早一点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尴尬。
放下手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比起微信,似乎还是更习惯跟阿文用旧软件聊天,好像那才是真正的阿文。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催促起了作用,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外面有门锁解锁的声音。
他迅速闭上眼睛,心如擂鼓。
不过卧室的门没有动静。
隔着一道墙,客厅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来的是乔屿,他跟韩岩好像是在客厅谈事情,声音很低,像是刻意不想吵醒任何人。
安宁闭眼等了好久,虽然没看手机,但半个小时总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期待的事来得越慢。
又过了几分钟,卧室的门才吱呀一声轻响。他立马闭好眼睛,努力装出睡着的模样。
太紧张了,如果直接睁着眼见面,好像会不知道说什么。
就等乔屿先开口吧。
脚步声来到床边,来人沉默。
安宁的手在被子下面紧紧攥着床单。他脑中混沌如沸水,血液全涌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重。
乔屿似乎是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