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强烈阳光也不曾抵达的阴暗角落里,有人用尖锐的声音反驳了这一点。
吨吨注意到了梁司寒刹那失神。
那双漆黑而不见底的眼眸中,短暂而流露出了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此时,门被人推开,袁一朗笑眯眯地进来送水,顺带给梁司寒和罗远恩一人一瓶。
他弯腰对着吨吨说:“来,小袁叔叔喂你喝水。”
“我来吧。”梁司寒拧开一瓶矿泉水,宽大的手掌按在吨吨的小背上,低眸同他对视,“我喂你,可以吗?”
吨吨小鸡啄米一样点脑袋,伸出小短手去接送到面前的瓶子。
梁司寒不敢喂太多,给他抿两口就收起瓶子。
吨吨往他怀里钻,磨磨蹭蹭地撒娇:“叔叔,你真好!”
梁司寒还真是头一回从这么小的孩子嘴里听到这话,他把小孩儿抱住,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吨吨跟平日里与周文安玩闹一样,两条胳膊绕在梁司寒的脖颈上,笑嘻嘻地晃荡:“叔叔,我要上洗手间。”
袁一朗差点打了个趔趄:“祖宗你直肠子啊?刚喂进去你就要上厕所?”他赶紧从身后把吨吨一把抱住,生怕他非要梁司寒带去洗手间。
吨吨被袁一朗抱高,双脚蹬着空气:“哎呀呀,袁叔叔我要这个叔叔送我去!”
“这个叔叔是影帝,影帝给你把尿?美得你!”袁一朗开个玩笑,把吨吨打横抱起来,玩闹似的抱出去。
等人出去,原本吵吵嚷嚷的房间陡然安静下来。
沉眉静思的梁司寒,望着小孩儿刚才喝过的那瓶水,启唇问:“像吗?”
房里另一人是他多年助理,罗远恩。
两人共事已久,知根知底。
罗远恩这会儿比梁司寒还讶异:“吨吨跟你小时候是挺像的,刚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
他见过梁司寒的旧照,比照吨吨,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轮廓和五官。
只是现在梁司寒三十多岁,早没有了儿童时代的影子,外人轻易看不出来。
梁司寒支着手肘,靠在椅子里,用力掐了一把眉心。
他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指尖划过下巴,方才被吨吨戳着玩的地方,那种小手指触碰的感觉特别真实,连带着他刚才吊着自己脖子撒娇的笑容,都变得极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