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又过一个小时那么久,周文安感觉一大一小都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
他借着屋子里淡淡的月光,拿上床尾凳上的一条薄毯,去起居室的沙发上躺着。
沙发很软,整个人都陷落进去,像是掉进一团棉花里。
正如周文安最近的生活,也像是掉入了某个温柔陷阱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泥足深陷,对于梁司寒流露出来的温柔与体贴,是那样的难以拒绝。
可明明,不久之前,那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有些怨怪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信任,甚至是对他产生好感,这种怨怪中还带着一点难堪。
因为他清醒地明白,梁司寒的温柔,是给吨吨的。
并不是给他的。
周文安裹紧薄毯,转想沙发里侧,面对着皮面,黯然地搂紧了自己。
梁司寒一贯失眠,并没有睡着,在周文安起床时,他就感觉到了。
原本以为他只是去上洗手间,可等半晌,既没听到洗手间的动静,也没有等到他回床上。
卧室里很安静,安静到了梁司寒隐约听见起居室传来的呼吸声。
他皱着眉起身,手指却还在吨吨手里。
吨吨睡得深沉,紧紧握着爸爸的大拇指,像是怕他趁着自己睡着逃走一般。
梁司寒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吻了一下吨吨的面颊。
等他看到周文安蜷缩在沙发上,才明白为什么吨吨说要一起睡觉他一点都没有反对,原来他早就做好一个人睡沙发的准备。
怎么不早点说呢?
梁司寒弯腰半跪在沙发边,靠近周文安沉睡中的柔和面庞,在他鬓角边的小芝麻落了一个温柔到了极致的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