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拍了拍桌子:“年轻人,你枕边人在吃避孕药你不知道?这真的说不过去吧?”
梁司寒皱眉。
小周爸爸在吃避孕药?可是他记得他们每次都做了防范措施,而且他几乎比小周爸爸还重视这件事,怎么还要吃药?
沈医生看他表情有些凝重,提醒道:“如果真的要吃,就换长期的吧,他应该是每次事后吃,短期内吃得有点多了。”他点了点梁司寒,“司寒,做个安全措施有多难?”
梁司寒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但在沈医生面前,直接认了:“嗯,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而且沈医生说每次事后都吃,其实他们从在阔云山酒店的第一次到现在,做得频率很低,怎么会短期内吃的有点多?难道是从酒店第一次开始就一直在吃吗?
梁司寒从沈医生办公室回到病房,听见病房里有吨吨的笑声,还在叫“爸爸”,他眼神一亮,立刻推开房门。
周文安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朝着门口的梁爸爸勉强地笑笑。
可是梁司寒却笑不出来,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现在就了解清楚小周爸爸是怎么想的,但看他尚且虚弱的面容,便只字不提。
周文安刚才听吨吨说过自己是过敏,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乱吃了什么才过敏的,看向梁爸爸问道:“医生说了是什么食物过敏吗?”
梁司寒淡然道:“没有,一会儿我再问问。刚才聊了点别的事情。”
周文安看不出他神情有什么异样,点点头:“我好多了,估计挂完水就可以回家。”他看看趴在床上的吨吨,摸摸他的头发,“吨吨,你跟爸爸、奶奶去吃晚饭好不好?爸爸躺一会儿就好。”
吨吨摇摇头:“我不要离开爸爸哦。”他抱住爸爸的半边身体,乖乖地说,“我要陪着爸爸的。”
周文安求助似的看向梁爸爸,却见他似乎也没有要带吨吨离开的意思。
反而是韩蕙真看出端倪,她听大儿子的话就有问题,他这么关心周文安,怎么可能不问清楚过敏食物?显然是现在人多不方便说而已。
韩蕙真弯腰揉揉吨吨的小屁股:“吨吨,那这样,奶奶带你和李阿姨去吃饭,让你大青蛙爸爸照顾你爸爸,好不好?”
周文安听伯母也叫梁爸爸是“大青蛙爸爸”,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对吨吨轻声说:“乖,吨吨,听奶奶的话,不然一会儿爸爸好了,你饿着小肚皮会难受的,好不好?”
吨吨看着爸爸,眨巴两下眼睛,小手臂抱住爸爸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那爸爸不要再难受了哦。吨吨吃过饭再来陪着爸爸。”
“嗯,乖。”周文安笑着在他柔暖的小身体上蹭了蹭,“去吧。但是也要乖乖地吃饭,不可以跟奶奶闹知道吗?”
“知道啦!”吨吨乖乖地被奶奶抱住,扭头跟两个爸爸挥挥手。
等他们离去,梁司寒合上门,慢慢地走回病床边,见床上的人撑着起来。“怎么了?”
周文安一听他的语气有些沉,他一愣,一只手撑在身侧,轻声道:“有点渴了。”
“我来。”梁司寒上前扶着他靠在床头,拿起水杯添了点热水,慢慢地让他喝一点润润唇。
周文安喝过水后,想说点什么,可是见他沉眉敛目地坐在床边,心里有些异样,难道并不是过敏么?
他紧张地问:“沈医生怎么说?不是过敏是吗?”
梁司寒看着面前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几秒钟后才道:“是药物副作用反应,避孕药。”
周文安呆呆地愣住,有些吃惊,“是……是吗?”
声音轻得像是一缕烟。
梁司寒神色复杂地看向正在往下滴落的葡萄糖,本不想现在问,但心里不舒服,便问道:“为什么还要吃避孕药?还是你跟别人……”
“当然不是!”周文安吓一跳,他怎么会这么说,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紧张地解释,“没有别人啊,不可以这么说的。”
梁司寒自然清楚,小周爸爸不是那种人,只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仍旧还要吃避孕药的事实。他揣测道:“那就是觉得安全.套不够安全,想要确保不出意外,是吗?”
周文安呆呆地点点头,的确是这么想的。“那个……那个不是只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避孕概率,我担心……”
他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又给梁爸爸造成了不悦,他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自己的话说得磕磕绊绊。
梁司寒心情沉重地凝视面前的男孩儿:“所以你连百分之五的意外都不愿意给我是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需要你这样用尽方法地避免再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