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照顾千九,两人住在同一个病房。
千九吃了药就一个劲儿犯困,下了飞机躺在病床上眼睛就睁不开了,原本想等姑姑一起睡,可是姑姑跟程南说话说了半天。
程南一走,病房里就安静下来,迟亦一转头,就看见已经睡着了的千九,恬静平和,少了点少年人的娇气,跟脑海里的某张脸重叠在一起。
虚虚实实,教人永远也理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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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九:姑姑去哪儿我去哪儿!我是姑姑的小尾(yi)巴〔骄傲脸〕手臂刚断的那几个月,千九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姑姑雷霆大怒,不要她了。
一个晚上能吓醒无数次,然后就再也睡不着。
直到中元节厚着脸皮赶回去被罚了一顿,才没有再做噩梦。
但在北京跟姑姑一起住的第一个晚上,她破天荒的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姑姑眼神陌生,看着她满是失望,一句话也不说,抬抬手就把她从皇室玉蝶上划了出去。
她坐起来,一身的汗。
黑漆漆的房间,有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露出来,千九拿起手机看了看,凌晨两点。
旁边睡着她姑姑,活生生的姑姑。
左手废了以后她也有过特别后悔的时候,后悔答应千乐那荒诞的要求,但现在看到姑姑,她想,答应千乐,也许是对的。
“怎么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姑姑的声音,千九吓得背一僵,恨不得自己死在梦里算了。
见千九不答,迟亦又问:“做噩梦了?”
千九低低‘嗯’了声,她不想再撒谎。
她已经好多年没跟姑姑睡在同一处了,所以才会做噩梦吗?
三四岁的时候姑姑为了促进和储君的感情,听了国师的建议,亲身亲躬带过她们一段时间。
很短暂,也很温馨,叫人念念难忘。
迟亦按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对面的丫头,似乎吓得不轻,满头的汗,鬓边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脸色发白。
“做了什么梦?”
话一出口,迟亦就有点后悔,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
正巧千九也不想说,反问:“吵醒姑姑了吗?”
迟亦:“……”莫名觉得她不太礼貌。
点头,正色道:“嗯,你说梦话太大声,我不是很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