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我也是别扭,但别扭归别扭,忍着。
四个人吃饭,又没有观众,他们过分殷勤的演出让我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晏阳和他妈,像是生怕让人觉得他们对我不好,不停地给我夹菜。
到底是在演给谁看?
但我多听话啊,必然要做他们的好儿子好哥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吃得太多太油腻,吐了。
我爸对着我那后妈抱怨说:“以后别逼着他吃,他又不傻,自己知道好赖。”
后妈倒是个好脾气的人,看我难受,又是倒水又是给医生打电话询问。
晏阳紧张兮兮地站在一边,我实在难受,但还是要想着哄他。
我拉他的手说:“哥难受,你给哥弹个钢琴听听。”
晏阳笑了,二话不说跑过去,坐在了琴凳上。
我坐在软到几乎让我整个身体都陷进去的沙发上,看着他在我爸的帮助下掀开琴盖,然后打开了琴谱。
我对钢琴没有任何了解,对钢琴曲更是,只知道这东西贵,是我这种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他穿着漂亮的小衬衫坐在那里弹昂贵的钢琴,指尖流出我听不懂的高雅曲子,而我,这个穿着旧校服没见过世面的人拥有的唯一一件乐器就是在路过的垃圾桶旁边捡来的笛子。
那笛子后来也被我扔了,因为它成了我妈打我的武器。
我不知道如何分辨钢琴演奏技巧的高低,也不知道怎么欣赏一首曲子的好坏。
我只知道,在后来,晏阳19岁的时候,坐在我腿上弹这首曲子,他只弹了一半就弹不下去了,因为我把他干得手指都没法发力了。
第0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