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不稀罕了,我也没必要坚持。
我们俩的关系大概再也无法修复,断了的红线是没法重新接起来的。
那之后我连活动室也不去了,医院的人翻来覆去为我做检查,两个月后又开始劝我出院。
我对他们说我这种执意要留下的状态就能说明我还没有康复,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愿意留在这个地方。
别人总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疯子赶快离开,我却跟他们恰好相反。
医生说:“你接下来需要的不是我们。”
照他说的,我接下来只需要按照医嘱服用治疗双相的药物就可以了,而且我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需要住院。
我依旧赖着不走,其实原因我自己知道,我很清楚外面已经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可最后我还是出去了,因为晏阳来了。
我以为我再没机会跟他见面了,他不会愿意见我,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他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们不再见面不再联系其实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做他光鲜的钢琴家,被一切我无法拥有也并不稀罕的爱包围着。
我退出那个世界之后,他也可以重新做回父母的好儿子。
多余的是我,把我割除之后,一切都回归正轨。
我以为他也是这么想的,却没料到,除夕之夜,他来了医院。
我真的认不出他了,两年而已,晏阳瘦得脱了相。
一开始看护说有人来看我,我还以为又是那个挨千刀的男人,当时我正坐在窗边跟自己下棋,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我甚至连头都懒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