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跟她道歉,却迟迟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样的时机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她。
说到底还是我太懦弱了。
我的人生过分割裂,从无耻的疯癫到可悲的优柔寡断,我时常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我昨天过来的时候给了她下个星期我演奏会的门票。”我们俩站在路边,晏阳的声音很轻,“你说,她会来吗?”
下个星期那场演奏会对于晏阳来说意义非凡,那是他改名之后第一次正式登台两周年纪念日。
晏阳也给了我门票,他当时说:“这次你应该不会再偷偷躲去最后一排了吧?”
那时候我对他承诺一定会乖乖出现,可现在又开始紧张。
“阿姨会愿意见到我吗?”
“不知道。”晏阳说,“但人生不能总是逃避。”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烟来:“我在等很多事。”
我看着他点了烟。
“我在等我们都停药的那天,”晏阳抽了口烟,“等我妈重新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他又抽了一口,然后沉默了好久。
他吐出的烟绕着我打转,然后渐渐散去。
“我还在等,”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重新变成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他看向我:“哥,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其实一直特别羡慕你,总觉得你比我聪明太多了,学习比我好,工作能力又强,在波士顿那几年是你最快乐的几年吧?我看得出来,那时候你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他用手指掸了掸烟灰:“你也喜欢那样的自己吧?你还可以变成那样吧?”
我们看着对方,他的眼神坚定到让我没法摇头。
“可以。”我说,“你再等等我。”
第81章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活着能承载爱人的期待是一件幸运的事。
回头想想这些年,从小到大好像除了晏阳就没人对我有过期待了,小时候身边的人巴不得我死,后来进了晏家又成了那男人的负担,我自己都没对自己有过什么像样的期许,那时候逼着自己活得像那么回事儿无非是为了报复那个不待见我的男人。
唯独晏阳,他真的希望我好。
他希望我好,希望我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