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得有些没意义。
但他也不知道能问什么了。
“还好。”那人叹了口气,“早些年不注重身体,老来了受罪,你们可得注意。”
“没人照顾你?”
“有请护工,过一会就来了。”
“钱够用吗?”
“暂时还够,秦敏离婚的时候分了我不少治疗费。”
莫睿帆路上听陆斯渊说过,秦敏就是这个人最后一任妻子。
他凝视着男人与年龄不符、过于苍老的双眸,想在里面找出一丝一毫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有的情绪,然而却失败了。
孱弱的男人眉眼间很是喜悦,但这种喜悦仅仅只是因为有人来陪他说话,为他分担独处的寂寞,与眼前这两个年轻男人的身份并无半分关系。
他看懂了莫睿帆探究的眼神,脸上笑容转而有些抱歉:“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有多么客套,莫睿帆自然听得出来。
神奇的是,他反而心情放开了,脸上浮现了一个笑容:“没什么,是我想太多了。”
他怎么能去苛求一个无法对别人保持长久感情的人在时隔二十年后产生愧疚或者不舍呢?
陆斯渊淡淡地道:“后续的治疗费我来承担。”
男人有些意外:“这也不必……”
“就当是你没有帮黑纱攻击睿帆的谢礼。”
莫睿帆怔了一下。
“那些人叫黑纱?”男人点了点头。疾病让他身体虚弱,没有多反驳,便默认了下来。
“黑纱的人之前找到他,希望他提供黑料作为攻击你和楚淮勋的素材。”陆斯渊在莫睿帆身边低声解释,“不过被他拒绝了。”
莫睿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是道了一声:“多谢。”
“不用。”男人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我只是不想被打扰。”
看男人露出了困意,两兄弟站起身来告辞。
踏出病房的时候,莫睿帆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与他们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们的造访没有给他如今的生活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