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音量虽然小,语气却是不容拒绝,其中还夹杂了些乞求的意味,张沉看了他一眼,扭头正好看到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人看的七媛,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什么多余话都没说,捏着程声下巴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下才松开他,再坐回椅子上时说:“行了吧?”
程声怀里抱一个饭盒,腾出一只手仔细摸自己的脸,心满意足地笑:“你要是天天亲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得什么病。”
刚说完旁边的张沉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傻兮兮的模样,有些想笑,“那你可真不要再得什么病了,照顾你的事都是我来。”
被晾在一旁的七媛好像被一道无形的膜隔绝在外,她盯着两个人一直看,看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拎起搁在桌上的包,披上外套便腾地站起身,脚底高跟鞋把地板踩得咚咚响,甩着头发夺门而去,只留给屋里两人“砰”地一道摔门声。
张沉往门口看了一眼,把程声递来的饭盒封好扔进塑料袋,转身朝门外走,途中对背后的程声说:“下次别这么玩了,那是我好朋友,我们还要一起做音乐。”
程声抽出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张沉往外走的背影却拦不住,说出口的话有些闷闷的,“她喜欢你,明知道我们在一起还喜欢你,你别去找她。”
放在门把上的手没动,张沉转头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我出去找她是要和她谈工作上的事。”
说起工作,程声再也没吭声,蔫蔫地看着张沉把病房门合上。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蹲着一个女人,她把包压在胸口和膝盖间,双眼望着窗外出神。没一会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没理,但很快上面的人就显得有些不耐烦,手也不再碰她,直说:“谈工作的时候少发点脾气。”
这话把七媛刚刚无处可发的火彻底燃着了,她蹭地一下站起身,连带怀里的包也被甩在地板上,可她连看也没看地上的包一眼,扭头指着张沉的脸说:“你还跟我谈工作?是谁把咱们下一张专辑拖了半年多?我他妈还以为你有多大隐情,感情就为一个有精神病的男的?”
张沉把她指向自己的手打开,“你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
“我哪里说错了?”说到气头上,她的音量又增大一倍,“你知道他刚刚在病房里跟我说什么吗?他跟我耀武扬威地炫耀你们怎么上床你怎么抱他,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这阵吵架声很快把护士引来,几个人从病房冒出来,不耐烦地扬手打发他们:“这是医院,家属有矛盾去外面吵完再回来。”
七媛还没回过神,胳膊就被张沉一把拽住,一路踉跄着跟他往楼下大门口走。外面的太阳像是快要熄灭,阴沉沉的,七媛被他拉扯到医院侧门,刚站稳就一把打开张沉的手,咽了咽口水,“你要是一个姑娘家,能跟他领证也算嫁进豪门了,我把自己的嘴缝住,一个字也不多说。可你是个男的,人家家里人认你吗?他那么有权有钱给过你一分好处吗?”
张沉拉着她站在栏杆底下,目视前方说:“我不在乎。”
这个回答叫七媛失了理智,整张脸就因为激动过头而皱成一团,连带着呼吸也不稳了,磕磕绊绊大半天才缓过劲,她猛推了一把张沉胸口,气喘吁吁地说:“你不在乎?那别人付出多少对你来说算什么?他什么也没付出你凭什么喜欢他?你爸掏不出住院费的时候他在哪?我们住地下室的时候他在哪?那种人一块表一只包就要顶我们好几年的花销,他随便洒点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可他给过你一点好处吗?是我和老刘陪了你七年,是我们不是他!”
她把手指向自己鼻子,另一只手泄愤似的不断推搡张沉的肩膀,一遍遍重复那句话:“你看清楚了,那么多年都是我和你一起过来的,是我!现在我们把难关都渡过去他却忽然冒出来想把所有便宜都占完,凭什么?凭什么?”
她刚要伸手做些什么,手腕却猛然间被张沉握住,然后她看到以往总盯着她看的那双眼睛里盛满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情绪,好像把她和另一个人终于分开来。
张沉握着她手腕的手没用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终于开口:“爱情这回事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你也该看看别人了。”
七媛猛地笑了,只不过连带着眼泪一起流出来,她侧头拿外套袖子揩了揩眼泪,边吸着鼻边哽咽着说:“做完这张专辑我们散伙吧,要不是陪你玩音乐,我早就不想干了。”
张沉说:“好,那我们第五张专辑就做告别主题,我们好聚好散。”
第66章以后是dú • lì音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