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昇又返回去看了一眼自己晚上六点左右跟戚屿的对话,当时戚屿明确说过没时间出去,还答应了晚上跟自己视频,都已经这么晚了,如果有什么意外变故,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而且,戚屿出行都是由王猛保驾护航,几乎不坐其它的私人交通工具,晚上十点,他一声不吭私自坐车出门,这有可能吗?
傅延昇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就在这时,叶钦如的电话拨了回来,对方似乎终于发现大对劲了,急着对傅延昇说:“戚总电话关机了,人也不在房间,我刚问了许总,但许总说他和戚屿一个小时前就分开了!”
傅延昇:“许总?你是说许敬?”
叶钦如:“是,他们饭后约在酒店顶楼的酒吧聊天,许总说前后最多就三十多分钟,我刚一直在和新鸟的人谈事,没跟他们在一起。”
傅延昇攥紧手机:“所以戚屿人呢?”
叶钦如声音也有些慌了:“我不知道……”
傅延昇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拔高音量道:“你不知道?他电话关机,身边没保镖跟着,人现在已经出古镇了,我tm还想问问你他去了哪里,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你怎么在他身边做事的!”
叶钦如一惊:“你怎么知道他出古镇了?”
傅延昇:“我有他定位!”
叶钦如心急火燎道:“你等等,我赶紧找工作人员去查酒店的监控……”
傅延昇提醒道:“他是晚上十点零三分左右离开酒店的,查那前后十分钟的监控,就从他跟许敬分开的那个位置开始查!”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傅延昇十指相扣祈祷着戚屿平安无事,度秒如年地等了半个小时,都没等到叶钦如给自己回消息,期间他又试着给打戚屿打了几次电话,都提示关机。
再看戚屿的定位,就这么一个小时功夫,红点已经逼近海城西南角的桐兴镇。
正看着,叶钦如电话进来了,傅延昇立即接起。
叶钦如急促道:“我们刚找酒店查了监控,发现戚总大约晚上21:38分从酒吧出来,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打的,他临时从电梯口转道走了楼梯,刚刚安保人员才发现楼梯间内的监控被人为毁坏了,没拍到里边的情况,也没拍到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合理推测,戚总很可能是遇上危险了……”
预感被证实,傅延昇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怒火攻心道:“一个大活人能在酒店里凭空消失出现在古镇外?酒店外部的监控呢?新鸟在那边召开这么大一个商会,那么多商界知名人士,安保的人员全死了!?”
“我们也还在查,我刚刚已经叫吴双报了警,”叶钦如急得声音都变调了,他扛着傅延昇的怒意追问,“戚总是不是带着苏竟送的那个定位挂件?你能不能把他的挂件代码告诉我?”
傅延昇呼吸一窒:“我发你。”
挂断电话,傅延昇立即把几个小时前才刚刚拿到手的那串代码转发给了叶钦如,然后叮嘱了一句:“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当晚23:47分,警方确认戚屿在昏迷状态下被不知名人士带走,但被带走的不止他一个,还有章爱发的养子章承宣——22:00左右,酒店外的监控拍到两人被三个黑衣人从酒店劫持离开,乘坐一辆电动接驳车到古镇外,22:16分转乘一辆黑色别克离开古镇……
傅延昇一边听叶钦如的转述一边思考,为什么章承宣会和戚屿一起被劫走?
绑匪一次要劫持两个人,分开绑的可能性很小,趁着两人在一起时动手是最有效率的,可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危险环境里的可能性更小。
他想起戚屿一年前差一点在丰贸地下停车场被绑架的经历,同样的公开场所,同样嚣张妄为地行事方式……
戚屿经历过那次绑架,不会毫无安全意识,如果没什么特殊的目的,也绝对不会独自进入楼梯间。
一定是有人叫他过去的,而且这个人得是他认识而且潜意识里信任的人。
……是章承宣。
不错,章承宣很可能不是被绑走的,而是幕后指使者放出来引戚屿上钩的诱饵,他是陪着做戏的。
既然如此,那这一起绑架案的幕后指使者便很清楚是谁了,从美薇A货店引发的官司,到两家科技公司背后集团的明争暗斗,章家人都有明确的作案动机。
如果推测准确,那么他们的目的便不是害命,而是谋财——商人恶意竞争大都是为了利益。
……
不。
傅延昇摇摇头,这毕竟是一次绑架,章家人虽然是幕后指使者,但实施绑架的人大都是有些案底的社会氓流,甚至是为了一点赏金就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戚屿这种身份,难保那些人不见财起意,趁机勒索敲诈,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来推断事件的结果,也不能心怀侥幸地认为,戚屿上一次有惊无险,这一次仍能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