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闫在章家做了许多年管家,章献淮父亲去世前他就在了,算是看着章献淮长大的。他对章献淮的喜恶习惯知道得不比谁少,所以更是清楚章献淮厌恶欺骗。
但没办法,章献淮因失忆头痛整夜难眠,执着于所谓的真实和真相时,他更希望章献淮不再痛苦,便答应了夫人以及几位章家长辈帮着瞒住林冬迟的身份。
除此之外,他不想骗章献淮更多了。
见闫叔如此回答,章献淮没再多问,只是把手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就叫他早些回去休息了。
等人要踏出房门时,章献淮又讲了一句:“闫叔,不要骗我。”
老闫身体不可见的一顿,还是转过身来,冲章献淮点了点头。
章献淮的确渴求真实。林冬迟来的这些天他仍是没有太多实感,就连那个起了点儿作用的梦之后也没有再梦到过。
目前他对这一切最大的实感竟然是今天在车上感受到的那只柔软的手以及林冬迟有些发红的耳朵。
很陌生,但很真实。
每每复诊医生都变着法儿地暗示章献淮不要过于执着这些心底的未知,眼前同样重要。
看清眼前,通往内心深处的路也就通了。
章献淮总会习惯性排斥这些个心理专家教授的话,但眼前人于他来说是有太多模糊。
确实需要先看清他。
第四杯酒下去,章献淮依然毫无困意。屋内没有酒了,他见时间不早便打算自己下楼去倒。
还没靠近吧台就见到远处餐厅还亮着小灯,里面传出些微小的碗筷声音,章献淮以为是闫叔还没睡,结果走过去才发现,是林冬迟背着门站在那儿悄悄吃东西!
身边没有人,林冬迟又恢复了他自由的松鼠吃法。每次低头夹一口菜,丝质睡衣就轻易地贴上他的腰身,显出精瘦的线条。
章献淮想了想,走上前一把从背后揽住了他。
林冬迟正吃得认真,被突然这么一抱,吓得勺子里的菜都洒了一些在桌上。
章献淮看了眼,松仁玉米……
“你在偷吃。”章献淮直白地戳穿他,“家里没让你吃饱?”
林冬迟还真是没吃饱。午饭省钱没多吃,晚饭后来又不好意思在章献淮面前吃得太难看,半夜竟然被饿醒了。
他偷偷跑下来,因为怕把人吵醒连椅子都没敢拉开……谁知道这也能被发现。
现在章献淮靠这么近,林冬迟就像被抓住了后脖颈的动物一样,动也不敢动。他立刻认罪:“确实没饱,但是我就只吃了一点点,你能不能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