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相对而言就要和善许多,他看看队员们明亮的双眼,直接和他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有题目暂时做不上来也没事,知道不会的题要怎么写吗?”
这是国家队里流传的老笑话了,几个学生听了全都心领神会,彼此对视几眼,顿时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团。
“知道。”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要写‘易证’!”
这是一个关于解题内容的笑话,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有一道题你知道具体答案,但是中间的某一步证明不出来,那就干脆把那一步写上“易证”,装作那就是一个成熟的证明过程。
等到考完试后,下午六个国家队员,再加上领队碰头凑在一起,七个人把易证这一步的情况互相交流一下,就可以让领队第二天去和组委会说明。
—“易证就是我们国家常用的神奇证明方法,你不能在这一步扣我们队员的分。不信你随便叫一个我们国家队的队员出来,你看他们都知道‘易证’怎么用!”
叶千盈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的时候,觉得组委会的心里肯定充斥着无数句没能说出来的mmp。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理想,但是实施起来却会相当骨感,不知道编造它的人当年是怎么想的——想不到吧,为了批改卷子,组委会是配了翻译的啊!
关于“易证”的谣言,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追溯年月已不可考。反正,国家队的诸位都觉得它很扯淡就是了。
这个说法简直像是都市灵异传说一样,明明处处都充斥着不可信的荒谬感,但是诉说它的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听起来像是民间偏方。”管洪章对此发表的意见是:“我也听说过一个偏方,据说可以治疗五音不全——只要把两只癞蛤蟆在茶缸里用水慢慢煎熟,然后把一茶缸的水,连着两只癞蛤蟆一起趁热吃了,从此就可以拥有一副美妙的歌喉……”
国家队里唯一的五音不全者,究竟有没有相信这个偏方,这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唯一知道的是,第二天管洪章再来教室的时候,眉角磕青了一块。怎么看怎么像是沙雕男生们打闹时会撞出来的那种伤痕。
所以现在老师一提“易证”,大家就忍不住对着管洪章噗噗地笑。
管洪章:“喂!你们!”
目送着六个孩子打打闹闹地往考场去了,袁老师站在他们身后,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感情真好啊,是不是?”方老师笑着问自己的老朋友:“都是棒小伙,棒小姑娘。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就梦见咱们国家队拿了团体第一,甩了第二名十多分啊。”
“十多分?那你可真是梦得够劲儿。”袁老师带着点亲切的嘲笑,看了方老师一眼。
方老师也自嘲地嘿了一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咱们最近天天就想着这些事了。”
袁老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六个穿红黄相间,国家队服的少年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浮起了不自觉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