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盈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拔开笔帽就用。
沈瀚音非常热情地、非常靠谱地、非常懂得地把桌子上所有的菜都挪到一旁的菜架上。
他甚至叫了个服务员,让他把桌上的那个红油锅子也端下去了。
紧接着,他也打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白纸——对,沈瀚音出门连自己都可以不带,就是不能不带纸笔——小心翼翼地放到叶千盈手边。
对于叶千盈现在这种状态,他可是太清楚了。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刻,满脑子的思路如果不像摆摊一样,摞得桌上哪里都是,那算他输。
做完了前期准备后,沈瀚音自觉已经没有什么遗漏,给叶千盈的前期准备做得非常到位了。
所以,他相当痛快地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和服务员又要了一杯西瓜汁,愉快地继续开始写自己的论文。
他还想争取假期里写出两篇论文呢,每分每秒都很宝贵,所以不能耽误嘛。
旁边的两个食客,面对这种急转直下的事态,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
其中一个缓缓道:“其实我们都猜错了……”
另一个十分赞同地附和朋友的观点:“所以,他们俩其实是同事吧。”
第一个人心有悸悸然地连连点头:“太可怕了,我老板压榨我加夜班的时候,我也是这个状态……”
“被压榨”的叶千盈浑然不觉,乐在其中。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一直以来,叶千盈为了比尔猜想所做的一切准备、乃至她在查阅了现有的所有文献后,最终推想出的几种最有可能的证明方式,如今都像是画卷一样,有条不紊地在她的脑子里展开。
而脑子里的画卷映进现实,就成为了叶千盈落在白纸上的这些思路。
一条行不通,没关系,她很有耐心,那就换下一条。这条有些卡住,还是没有关系,标记一下放到边上……
一个猜想既然被提出,就一定有一条路径通向它的核心,使它可以被证实或者被证伪。但在证实或者证伪之前,所有关于这个猜想提出的数学见解,都是薛定谔式的。
在之前的Z大学术会议上,与邓淑华院士的交谈中,叶千盈已经受益良多。
邓院士本身就是微积分几何界的顶尖人物,叶千盈当时曾经拿出几个自己困惑的问题向她请教,邓院士非常有耐心地为叶千盈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