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吴峰站在远处震惊的看着他。
“吴老弟!”谭虎眼睛一亮挣扎着扑了过来,“那小杂种回来了!”
他一把抓住吴峰的胳膊,额头上青筋暴突:“就是四年前被咱们捅了肚子的……咳咳咳……他姐姐被少爷玩了的那个!”
“他没死?”吴峰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眸子晦暗不明,视线似乎落在谭虎脖颈的勒痕上。
“他没死!操!”谭虎还在窒息的后遗症中头晕脑胀,眼球都是充血的状态,摇头晃脑地粗喘:“那小子的身手还像四年前一样好,要不是我刚才反应快,低头用下巴勉强挡下了些他胳膊上的力道,差点就被他勒死了!咳咳咳!”
他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抓住吴峰的肩膀借力想要站起来:“你最近也防着点,咱们得赶紧通知少爷,这小子一定会冲着少爷去的!”
吴峰幽深的眸子注视着他,刹那间眼底闪过千万种情绪。谭虎还在破口大骂,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谭虎受伤了,这是个好机会,他听见自己在心里无声地说。
血液在血管中剧烈的跳动着,吴峰凝视着谭虎苍白的脸,眼眸一寸寸深了下去。从最艰难的岁月一步一步踩着别的血走上来,他和谭虎就像海洋里最凶猛的两条鲨鱼,替赵城把一切阻碍扫平,用鲜血来献祭。
然而二十年的时光过去,如今他们一起位高权重的宝座上,有些东西却已经变了味道。在金钱的至上的新秩序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对对方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吴峰记不清谭虎有多少次暗中给他使绊子,自己也数不明从谭虎手里抢过了多少单大生意。
面和心不和,矛盾的累计已经在发生质变的边缘,就等着一点火花,将□□彻底点燃。
谭虎瘫倒在地上咳地死去活来,向来强壮精悍的身子在此刻显得不堪一击。
吴峰的内心深处忽的窜起深寒,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他分走本该属于自己的那杯羹,那么如今的自己该会多么不一样。
“哎呦咳咳咳!”谭虎咳得脸色通红,拍着吴峰的胳膊,“吴老第,快给我叫个救护车,妈的,小杂种是不是把我喉咙勒肿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话音卡在了喉咙里,吴峰忽的扑上去,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咳!!”
谭虎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中吴峰嗜血的双眸,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再一次血绞带来的窒息,瞬间浑身触电般的痉挛——那是极度缺氧的前兆。
“我勒的位置很对,”吴峰用致死的力道勒着他的脖子,用力脸颊都在狰狞地微颤,他贴在谭虎耳边轻声吐字,声音甚至很温柔,“睡吧哥哥,我会找出害你的凶手,替你报仇的。”
足足过去了一分钟,谭虎大小便失禁,意识全失地瘫软了下去,被吴峰像破麻袋似的扔在了地上。
吴峰站起来,从怀中摸出手帕擦了擦手。他的手指似乎有轻微的颤抖,然而只是片刻而已。
他神色如常的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把四年前B城那件事的所有记录调出来给我,我要关于那对姐弟俩全部的资料。”
电话里的手下震惊的说了句什么。
“没错。”吴峰向后靠在了洗手台上,微微喘息着,平淡的语气中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寒,“那小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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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凤鸣山的大巴车上。
作为天生人缘好的典型,裴焰从来不觉得交朋友是件多么难的事,在他看来,只要他真心待人,有些事自然会水到渠成。他的交朋友之路太过顺利,以至于看到容辛当真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的时候,他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容辛似乎从来都懒得用他那张绝色美艳的脸干点正事,在大巴车上,他不是面无表情地拄着脑袋看着窗外飞速而逝的景色虚影,就是对任何试别人友好的试探回以“老子不想说话”的冷漠眼神。
原本在篮球场的误会解开之后,班里的同学们对容辛的态度稍有好转,这下算是又打回了原点。
即便是小团体核心人物裴焰同学百般努力,大家逐渐也对容辛丧失了兴趣。
没有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就连裴焰最初也是。不是所有人都有仔细钻研一个人的耐心,有的时候刻板印象一旦形成了,就很难改了。
裴焰无奈又怜爱的看着身边没人爱的容辛小同学,拍了拍他的大腿:“看来只有我一个人疼你。”
容辛嗤之以鼻地揪住裴焰狗爪子上面的皮,狠狠一拧,裴焰瞬间爆发出了二哈般鬼哭狼嚎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