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喝完可乐,本来是想要走的,但是回到家又会无聊。他推着轮椅到李轻舟的床边,他的双手撑在床垫上,然后慢慢将身体从轮椅转移到李轻舟的床上。
他的双脚垂落,上半身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双手放在胸口上。
“呼。”
初三第一学期要过去了。
冬天有点冷,白枳卷了一下李轻舟的被子,然后继续躺着。
接下来吗?
回城北?去法国?继续留在苏南?或者什么都不做?
白枳抱着被子,他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
想着想着,白枳居然就在李轻舟的床上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白枳的鞋子被脱掉,人被摆进了床的中央,被子从他的脖子下面一直盖到脚。
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白枳坐起来,他伸出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看不到东西,他继续晃了晃。“李轻舟。”他有点慌张地喊人。
“怎么了?”李轻舟的声音离他很近。
白枳吞了一口口水,语气不敢置信,“我好像看不见了。”
“啊?”李轻舟手中的笔滑落下去。
白枳的眼睛无神,他直直地看着前方。
李轻舟不相信,他轻声走到白枳的面前,然后突然伸出手,向他的眼睛袭击。
白枳一动不动。
李轻舟大惊失色,“我立刻去告诉你的婶婶跟叔叔。”
收到消息的川行止立刻从城北赶来,带白枳去医院,先去检查身体,然后再去看精神科医生。
如果真的失明了,对白枳来说就太可怕了。
检查结果出来需要一点时间,在那之前,白枳只能跟川行止在医院提供休息的座椅上待着。
川行止一直搂着白枳的肩膀。
两人靠得太近了,白枳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川行止一直在发抖,手心出汗,紧张得坐立不安。
人失去视觉以后,其他的感官都被放大。
白枳摸了一下川行止的手,安慰他,“我没有事。”
“不会有事的。”川行止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就算有事了……爸爸和妈妈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所以,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担心的人不是白枳,而是川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