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殖腔被进入过之后,omega的身体就会做好被完全标记的准备,后颈腺体处的皮肤一直微微地灼热酥麻着,被咬下去不会有痛感。
不过,完全标记应该不会来了。
问出这个问题实在不知好歹,逾越了契约婚姻的限度。但贺云曙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这场温柔的幻梦里继续沦陷,不如要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提醒自己厉戎并没有动情。此时此刻掐醒自己虽然痛,至少还算及时止损,如果等着厉戎喊停时再落地,他怕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贺云曙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甚至有想过,如果厉戎一直像刚开始一样冷淡恶劣就好了。
可厉戎会因为别人的冷嘲热讽而搞出土大款一样的排场帮自己撑腰,藏着他成长轨迹的阁楼向自己敞开,别别扭扭地赶来参加一场不感兴趣的聚会陪自己跳舞。他会在zuò • ài之后端来搀蜜的温水,在路边摊排队买一份料足到撑破饼皮煎饼。
窥见冰层下清亮明澈的一抹蓝,才会产生不必要的幻想。
是时候停下来。
贺云曙胡乱抹了把脸,伸手按到后颈上。指尖冰凉潮湿,倒是舒缓了皮肤微妙的不适。他振作精神整理了一下自己,厉戎叫好的早餐就来了。小推车送来的,东西式的餐点满满三层,丰富得过了头。
当喂猪吗?贺云曙十分无语,把松饼和包子当厉戎,恶狠狠地咬下去,倒是真吃得比平时多。吃完早餐,他又去浴室洗了个澡,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至少现在不用费神去猜厉戎的心,他可以专注一些去做该做的事。
昨天跟于弦歌的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寒暄的废话里也藏着一些有用的信息。贺云曙陷在软软的沙发里,一边回忆一边随手在笔记本上勾画。
聊到两个人的丈夫都没来,于弦歌说她丈夫病了,心情不好,不爱理人。有意思的是,当自己顺着于弦歌的话,说自己丈夫也可能得了同一种病,她却被猛地呛了一下,连连咳嗽。看来她很清楚她丈夫的“病”并不是哪个alpha都可能感染的常见病,吕思铭是的确变成了omega,而且大概率是不可逆的,他太有理由心情不好了。
让一个alpha变成omega,这种手段报复意味很强。贺云曙利用家里的关系简单查了下吕思铭这个人,发现他在生意上还算厚道,没什么明面上的仇家,亲戚关系也不复杂。嫌疑便暂且落在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上。
于弦歌、蜜琪。一个是美yàn • zhào人的妻子,一个是俗艳性感的pào • yǒu。
贺云曙忽然想起在婚前教育课结束那天,于弦歌在台阶上同自己搭话,笑盈盈地说是丈夫给她报的名:“他们这点小九九,怕我们不肯安分守己似的。”可这个怕她不肯安分守己的丈夫,却自己出了轨,每个周末都抽空跟远远不如她的酒托女翻云覆雨。这简直是侮辱了。
于弦歌这样的女人,丈夫变成omega之后几乎一切如常,穿着红裙参加聚会,笑语嫣然。贺云曙还真的不太信她会对吕思铭的背叛无知无觉。昨晚他刻意向于弦歌泄露了一角婚姻生活的阴霾,示弱并且试探。在被易芙琳打断之前,于弦歌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想过结束吗?”
如果他回答“想”,她有办法帮他结束这场不如意的婚姻吗?
或许,谜底就藏在这下面。
贺云曙在纸上画了个问号,笔尖刚刚戳上那个点,手机忽然响起来。
来得正是时候,贺云曙好像今早什么糟糕的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笑着接起来:“早啊。”
第五十章旁听
华灯初上,玉龙馆门口豪车如流,美人如云。在这嘉城著名的销金窟干久了,泊车门童早习惯这阵仗,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殷勤。红色的玛莎拉蒂招招摇摇地停在他面前,驾驶座的大老板脸上没有什么笑意,一看就不好惹。饶是门童见惯了各色客人也有点儿发憷,陪着笑脸问好,讨彩头的话却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副驾驶一头红发的艳妆美人用染着丹蔻的手递过小费,甜甜笑道:“小帅哥,给我们停个好位置哦。”柔腻的指腹若有若无地划过手心,门童骨头发酥,忙不迭地保证停个好位置。坐进车里,他还忍不住伸长了脖子还往美人那边瞧,被那双白腿晃得晕陶陶的。
正消受着美人恩的大老板却仍然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美人一边向前走一边把他的手臂挽紧些,噘着红唇道:“戎哥,你能不能开心点儿啊,现在这样活像来找黄茂讨债的。”
厉戎瞥了他一眼,感觉头直疼,可能是被他身上浓郁的香气熏的。也真不知道李陶从哪找来这么个宝贝,说他在玉龙馆待过半年各方面都很熟悉,带着他去会黄茂,一方面可以避免黄茂安排不知底细的人作陪,一方面可以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