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千真万确。”
李令姝心里没有来一阵烦闷。
她很喜欢安亲王妃,便是陛下同安亲王这个王叔不睦,可并不影响她同不问政事的安亲王妃交好。可看她疼爱的世子出自仇人腹中,实在令人哀婉叹息。
李令姝不由叹道:“安王妃太可怜了,原本以为是金玉良缘,结果丈夫其实是个偷偷出轨嫂嫂的衣冠禽兽,而她疼爱的么子,实际上却也不是自己亲出,而是那个嫂嫂的亲生骨肉。”
赫连荣臻是个男人,没她这么细腻心思,听罢不由一愣:“你说的也是,这里面,最可怜的就是王婶和昭阳。”
昭阳在宫里过的什么日子,没有人比赫连荣臻再清楚。便是他如此记恨太后,对于自己这个亲妹妹,他也是异常疼爱的。
碍于太后,他不好多关照,只能在小事上体贴一二,可这根本不足以弥补昭阳自小缺失母爱的遗憾。
这么一说,逻辑就很通顺。
怪不得太后不待见昭阳,对她不冷不热,也根本就不乐意见她出来见人。
还不是因为她长相酷似安亲王妃和小郡主,若是母女三人站在一起,定要被有心人惦记。
所以,昭阳病弱、沉默、不爱说话,一年到头也参加不了一回宫宴,在宫中活成了透明人。
反观她的儿子,安亲王的小世子,却是文武双全,钟灵毓秀的宗亲世子,在宫外快活肆意地长大。
太后这一手,实在太过残忍。
李令姝叹了口气:“若说是为了孩子好,这么看也无妨,但……太后为何非要换了儿子女儿,若是世子如今是四皇子,那……”
那这皇帝宝座,肯定是世子殿下的了。
赫连荣臻冷笑道:“姝儿,你没见过我二哥,他自小身体硬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便是朝臣见了,也要夸父皇后继有人,盛世可盼。”
这话虽然说得太重,但先帝心胸宽广,倒是很为心中定下的太子骄傲。
“虽说昭阳他们出生时二哥也不过只两三岁的年纪,却已经颇有风骨,”赫连荣臻道,“太后同安亲王叔嫂luàn • lún已是大不敬,如今又生下男孩,大抵是怕这个四皇子会被安亲王扶持,坏了二哥的好事,便做下男换女的狠心事。”
无论怎么说,太后当年这么做,其实都是最恰当不过。
李令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说来,太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实在太过机关算尽。”
她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走对了,走得一场稳妥。
唯一的一个意外,就是二皇子的骤然夭折。
二皇子十岁上便夭折,可四皇子早就被太后换出去,根本不可能再重新归宗,只能捏着鼻子筹谋其他。
赫连荣臻就道:“是啊,太后这一辈子算进天时地利,却算不过苍天命数。”
李令姝叹:“陛下,那安亲王妃和两个小郡主又如何?稚子何辜啊。”
赫连荣臻皱起眉头,也颇有些困扰:“姝儿,你没见过小世子,我这堂弟,也是个相当纯善的好孩子。”
三个幼子,一个无辜的安亲王妃,若是安王和太后真的要在东安围场起事,无论输赢,她们娘四个的命运都不会太好。
李令姝道:“难道这一切非要发生不可?”
若是把所有事情都掩盖下去,说不得安亲王妃和小孩子们能有一线生机。
赫连荣臻摇了摇头:“只怕,安亲王不肯。”
李令姝沉默了。
是啊,他筹谋十几年,眼看大业在即,他又怎么会放弃这一切?
赫连荣臻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朕少时也得过王婶关照,不会牵连无辜。”
他不会下旨灭族,可安亲王妃和三个小殿下的未来,却再也不可能前途光明。
李令姝深深叹了口气:“有什么好争的?”
赫连荣臻同她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外面苍茫的天。
天际银月弯弯,星光璀璨,预示了明日的好天气。
荣华富贵,权利地位,在生死面前不过过眼云烟,大梦一场,死而复生之后,赫连荣臻全都看开。
“没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这人啊,就是想的太多。
昂明天就大结局啦,会在早上九点一口气更三章万字~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