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半夏,去河边看看”话音未落胡芳芷就跑了。
“啊,小姐,去哪啊!等等我啊。”半夏跺着脚说道。
“跟我来便是了。”
落日的余晖倒影在清澈的河水中,黄晕咫尺之遥。渔夫驾着帆舟匆匆回家,鱼篓中,是他们一天的丰收与喜悦。水车卷动着河水,发出哗哗的声响,好似织女织布的声音。
“哇!半夏,你快看,这落日好漂亮啊。”
“是啊!小姐。小姐,小姐,你快看啊,那有彩虹,有彩虹啊。”
“哪儿,啊啊啊,看见了,哇,五颜六色的。”
“小姐,我记得唐代大诗人有一句诗,叫什么落......齐......秋......什么的。”
“那是唐朝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落雁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对对,就是这句,还是小姐厉害。”半夏羡慕地说道。
“唉......平时就叫你多读点书,哼,现在是不是有点羡慕本小姐了。”胡芳芷遮不住笑意地说道。
“嗯嗯。”半夏不停地点头。
“我回来了,父亲母亲,我回来了。”借着月光,胡芳芷迈着大步边走边喊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这么晚回来似的。
“哼,你还知道回来啊。”胡惟庸站在前厅略有生气地说道。
“怎么了?”胡芳芷不以为意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看见你母亲就跑啊,你母亲找你有急事,不知道吗?还有,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胡惟庸望了望天说道。
胡芳芷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这点小事,还值得生气,真是小题大做。”要么说她冰雪聪明,见此情形,赶紧跪地求饶。
“哎呀,好吧,好吧,是女儿的错,还请父亲大人原谅嘛。”说着,就走向胡惟庸身旁,捶着胡惟庸的肩膀。
“嗯,这还不错,有认错的态度。”胡惟庸也无心纠结于此,便顺着胡芳芷的梯子,原谅了她。
崔大,崔大,去把其他人都叫来,千万别惊动老夫人,我有事说。”胡惟庸起身走向前厅,站在门口喊道。
片刻,众人聚齐,一脸好奇地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摩挲着手,站起来说道:“明日,皇上举办秋闱大庆,让文武百官携带家眷,我想了一下,觉得你们小妹正合适。所以,决定带她去了。”
胡芳芷惊讶地看向胡惟庸,话还未出口,便被胡承坤打了回去。
胡承坤是胡惟庸侍妾卢氏之子,家中排行第四。自小便天赋过人,能文善武,是胡惟庸最喜爱的儿子。但,毕竟是庶出的,和胡芳芷没得比。
终日,白袍加身,紫带束发。
“这不公平,父亲,平时您疼小妹,我们都不计较,秋闱这么大的事,带她去,万一搞砸了怎么办。”胡承坤不服气地说道。
“是啊,不公平啊!”其他人也说道。
其实胡承坤不服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他懂事起,胡承坤便总是跟在胡惟庸身边,协助其处理琐事政务。
早些年间,胡承坤便因一篇《及第赋》而名满天下,此赋作于他科举考试前夕,赋中表达着进士及第的信心以及他的凌云壮志,一时为京城所传颂。
揭榜那日位列一甲第一名,时称“状元”。可惜,他是庶出,身份还是有别。没过几日,便被有心人压住了这番“热潮”。
虽说如此,胡承坤对胡芳芷还是有点兄妹之情的,兄弟姊妹们中也数他对胡芳芷最好了。
且不说这些。
就这时,前厅里嘈杂不已,胡芳芷的兄长,阿姊们面面相觑,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放肆!还有没有宰相府之子的气态了,一点小事就开始争风吃醋。”胡惟庸拍着案桌说道。
胡惟庸站起来,踱步走了一圈,环视了一周,又无奈地走向椅子处,坐了下来。
“唉......这次带小妹去,就是为了向皇上明志的,让他相信,我宰相府万万没有夺权之心啊。”胡惟庸摩挲着手掌,假装一脸苦涩地说道。
“近日来,为父的暗桩传来消息,说皇上要开始行动了。恐怕,为父这些年所做之事,皇上早已了然于心。今日朝堂之上,皇上竟然削去了一些开国之臣的军权,引得朝堂一片轰乱非议。”
如今,这天下太平,我们这些权臣怕要是狡兔死,走狗烹了。”胡惟庸捶着双手,仰天无奈地说道。
“原来如此,皇上怎能如此之想呢,想我这堂堂的宰相府,为这大明的基业贡献了多少啊,大哥战死沙场,二哥至今还下落不明。现在,天下太平竟想让我们......唉”胡承坤攥着拳头,瞪着眼睛说道。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前朝的文仲,韩信不就是个例子吗?”马瑞兰说道。
“······”众人默不作声。
“好了,就这样吧,明天就带小妹去了,至于今后怎么样,还要看我们的造化了。”胡惟庸望着烛盏说道。
“没事的父亲,有芷儿在不会有事的。”胡芳芷拉起胡惟庸的手安慰道。
胡惟庸一脸宠溺和蔼地望向她,摸了摸了她的额头,便离开了。
大家也各自回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