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鲁眼睛微闭,调动起体内的力量。
他的肩胛处迅速鼓起两个大包,尖锐的骨架刺穿皮膜,带出了银白色的液体,那些液体顺着骨架流动,在往下滴落的过程中迅速干涸,形成了苍白的薄膜。
几秒之内,一对宽阔的苍白蝠翼就出现在卡鲁的背后,他轻轻扇动蝠翼,缓缓漂浮起来。
伊达尔紧紧盯着变身的卡鲁,眼中漆黑的魂火骤然旺盛起来,直到他离地,才恢复正常。
“真是精巧的变化,你的身体似乎融入了几个全新种族的血脉,不过对你来说都是好事。如果还有时间的话,真想去依尼翠看看。”
“您怎么知道……”
卡鲁很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跟伊达尔说过自己来自哪里,之前说起母亲的事情,也由于内心的难受,说得非常粗略。
“你忘了吗?我才说过,在转化之前你的精神是不设防的,只要稍微懂一些精神方面的魔法,就能轻易获得足够的信息。就连美狄亚那样的小家伙都能愚弄你,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那您的意思是……转化之后?”
伊达尔微笑,“要知道,巫妖可是在精神方面称得上专精的存在,主动用精神窥探你的人。将会被你眼中的地狱之火烧成灰烬。”
不等卡鲁说话,伊达尔挥手,一股气流将卡鲁推向了大殿的出口。
“好了,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看上去是他们两个小家伙在这里,事实上卡姆教团的教宗也一定会降临他的意志,你先出去,回到依尼翠救回你的母亲,等这边结束之后,我会去依尼翠找你。”
看着默默飞远的卡鲁,伊达尔在心中补了一句,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整座大殿都在他的感知当中,所以他很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蔓延的触手状藤蔓看似只在大殿当中扩张,但事实上已经深入地下,与这座神殿的根部开始纠缠。
大殿突然一阵晃动,原本就残破的穹顶开始碎裂,簌簌地掉下粉尘和石块。
触手藤蔓的扩张突然停滞,然后不住地扭动翻滚,看样子是在地下吃了亏。
“哼!”
伊达尔从喉间发出一个音节,不屑地转身看向大殿内侧,位于高台宝座后面的巨大神像。
那座神像原本隐藏在死亡迷雾中,卡鲁来到伊达尔面前时,只看到宝座上的“魔法师塑像”,而没有发现矗立在后面真正的塑像。
在卡鲁的转化仪式完成之后,大殿内的雾气本来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在美狄亚挣扎时,伊达尔将所有的死亡迷雾化作骨爪的能源,让大殿内所有区域彻底显形。
这是标准的神殿布置,大门一条路直通高台下,长度占大殿三分之二,两侧遍布烛台,作为朝圣的通道。
高台原本是祭坛,用来刻画献祭法阵,摆放祭品。
而祭坛后方,则是神殿供奉的神像,通常是高度达到大殿三分之二的巨型塑像。
但这个神殿明显经过了伊达尔的改造,显得十分诡异。
先不说朝圣通道两侧摆满的灵柩,祭坛上摆放的伊达尔自己的座位,而最奇怪的,要属这一尊神像。
完整状态应当是面貌模糊前,双手捧在胸的神像,已经缠满了树的枝叶,其中神像一只手彻底由树枝构成,而另一只手则是外层脱落,只剩下骨骼。
而神像的头部整个被纠缠的树枝代替,树枝光滑没有叶片,纠缠的样子像是真正的大脑。
伊达尔仰头看着神像,举起了魔杖。
神像慢慢地动了起来,或者说是神像上缠绕的树枝动了起来,带动神像有了动作。
感知中卡鲁已经离开了神殿,他终于可以放开限制,展现神殿真正的形态。
扭动的触手藤蔓早就恢复了平静,既没有扩张,也没有回缩。
但是伊达尔知道,一个强大的意志正在降临此处。
神像随着伊达尔举起的魔杖逐渐上升,底部与地面的连接处逐渐开裂,露出了其下怪异的苍白部位。
神像继续上升,苍白的部位露出越来越多,这才显示出骨节一般的形状,那是缠绕在神像上那些树枝的主干。
很快,神像的头部接触到了神殿的穹顶,但是伊达尔没有停下来。
伊达尔双脚缓缓离地,带动神像刺穿穹顶,来到了同样昏暗的密林中。
这座神殿是修建在地下的,此时伊达尔升上了地面。
随着咔啦一声巨响,不知神殿地底下发生了什么,神像底部的骨节状树干开始弯曲,像蛇一样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