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寒风凛冽,荒芜的平原之上尸骨遍地。
这里是片战场,
小溪般流淌的血液,破碎的兵器,战兽、士兵的残肢。
日落西山前的光芒,也如血一般,照耀着这片人间炼狱。
迎着夕阳的坡面上,四个身穿鲜红外袍的人,或站、或躺、或蹲。
“她真的会来吗?”
其中一名面容苍老的人喃喃道。
忽地,空间扭曲,四人身前,赤红的光芒大盛,一两息过后,一道人影代替光芒而出现。
“她来了!”
一身黑色劲装,背上一把血色大刀。
身躯凛凛,面目刚硬,一双眼光满是赤红,双眉刷漆般浓厉。
“武圣!”
四位血袍恭敬地单膝跪下,齐声而道。
武圣并没有搭理,双眼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夕阳。
只见夕阳正中,黑点愈来愈大。
一盏茶的时间,
五人眼前的阴影已经完全把血红阳光挡在了后面。
那是块石板,厚百丈、长宽万丈的巨大石板。
“不出来见一面吗?”
武圣一声,粗犷洪亮,如惊雷搬炸响。
但见,巨大石板缓缓升起,一抹倩影在夕阳下出现。
天青翠烟衫,柳腰玉腕,背负三尺青锋。
犹如青莲,处鲜血污泥而不染。
“聂大哥,我们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这一声,温如春风,抚慰天地,柔似细流,动人心魄。
闻言,武圣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只是依然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倩影,缓缓道:
“命中注定罢了,你我恩恩怨怨,总得找个机会了解,不是吗?侠圣!”
对面的侠圣听完此话,轻轻摇头,喃喃而道:
“聂大哥,你的心、已被仇充满,你的眼,已被恨遮蔽,我一定会帮你从中跳脱。”
柳眉一皱,
“如若不能,我便与你···一起死!”
武圣没有听到侠圣的话,他只看到了她摇头。
“你是对我很失望吗?”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怒喝着质问。
“你凭什么对我失望,就因为你所谓的‘侠义’?”
侠圣依然摇头,
“你对‘侠’的理解虽与我不同,可依然是到了极高的层次,只是现在,的你心神被仇恨堵塞,思绪不达。”
说着,柔和的目光好像要把眼前的武圣融化,爱意浓浓。
“哥,你怒了!可惜,这次不是为了我。”
“啊~~”
武圣周围的空间开始破碎,如碎裂开的玻璃,漏出点点虚无空间。
他怒吼着,他的心里也在怒吼着,
“我是为了你啊,你为什么一定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为什么,影儿!”
“镇!”
随着那名沧桑的血袍人一声暗哼,还在咆哮的武圣瞬间进入了一种诡异的茫然之中。
“决战明日才开始,武圣还是先去休息吧!”沧桑的血袍人朝武圣微微欠身道。
武圣晃晃头,又深深看了侠圣一眼,转身消失在一道赤色光芒之中。
“明日,恩怨了解!”
粗狂洪亮之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血袍人又看向侠圣恭敬道,“剑圣劳神搬来擂台,必定有所损耗,决战明日日出方才开始,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然而,面对血袍人,侠圣就没有先前对武圣那般柔和,而是一副青莲俯瞰淤泥的高傲。
“我乃侠圣,而非剑圣!”侠圣双眸一转,又道,“难道冬使大人也是那等愚昧而墨守成规的人?”
“哈哈!”冬使苍声一笑,“侠圣说的对,这世间强者说的话便是真理。”
“自古入圣后的绰号由天下雄主商讨而得,只有你苏承影偏偏不接受剑圣之名,而是给自己取了个‘侠’字。”
说着,冬使双眼也不由得透出钦佩之色。
“你可知道,有多少雄主为了‘剑’这个字争得头破血流?”
“我所行的是侠义之道,这才是我的正道。”侠圣苏承影侧头望向天边,“剑,不过是我证道的工具!”
听完苏承影的话,冬使双眼眯成缝,暗暗道,“此女的精神境界比她的实力更加可怕,明日不管决战结果如何,她必须死!”
“侠圣果真不同凡响,若不是你我各为其主,我真想与你促膝长谈。”冬使笑眯眯地看着苏承影,随后微微欠身,“此刻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详谈,来日有机会,必来拜访。”
微微点头,算是还礼,苏承影回道,“随时恭候!”
空间扭曲,四名血泡人隐入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