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场性并不会让东方穆爱上爱德华,
也依然憎恨他对自己始终不肯放手的强烈占有欲,
但两个人的关系终究还是因此有所不同了。
性关系是一种十分特殊的关系。
即使是敌对的两个人,如果有过最彻底的身体接触,双方也都从这种亲密行为中获得了快感,心理感受就会有所不同。
这种不同之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或描述。
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或许可以这样比喻一下。
以前东方穆恨不得爱德华去死,如果他死了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现在东方穆依然恨得爱德华牙痒痒,但如果他真死了,他恐怕很难再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人是一种情感最复杂的高级生物,
有很多种情绪充斥心间,有时矛盾又对立,很难一一梳理清楚。
东方穆离开柏林去了巴塞尔后,爱德华有种整颗心都空落落的感觉。
虽然这不是东方穆第一次离开爱德华,那次他去了tái • wān疗养,他也感到了寂寞。
但是现在这种寂寞以几何倍数增长,整座城市仿佛都因为他的离去变得空荡又寂寞。
上一次,爱德华为了排遣这种寂寞,一直在不停地换情人,借助新情人的新鲜感来消磨时光。
而这一次,他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心就像是被东方穆占满了,再装不进任何人。
寂寞的不只是爱德华一个人,就连Lucky也在东方穆走后每天一副“我好寂寞好孤独好无聊”的样子。
经常跑去他的房间趴着,也许在狗狗的理解中,等在这里最有可能见到他出现吧?
爱德华也喜欢待在东方穆的房间里,因为这里处处都有他留下的影子。
一人一狗呆在一起时,他摸着Lucky的头问:
“你每天跑来这里,是不是很想穆啊?”
Lucky“汪汪”地叫了两声,似乎是在附和的样子。
爱德华满脸失落地叹口气说:“我也很想他。”
Lucky听懂了似的又“汪汪”两声,还舔了舔他的手,似乎在表示安慰。
而他没办法对别人倾诉的心事,忍不住对着这条狗说出口。
“Lucky,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样想念过一个人——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独自在柏林度日如年地捱了几天后,爱德华果断决定给自己放一周假,所有工作安排与私人应酬全部取消。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就想去巴塞尔和东方穆一起好好呆几天。
爱德华当晚就飞去巴塞尔。
抵达度假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管家告诉他东方穆已经睡下了。
虽然爱德华很想尽快见到东方穆,却控制住自己没有进他的房间。
因为他知道东方穆的睡眠很轻,只要屋里进了人,他肯定会警觉地醒来。他不想惊醒他,不愿打扰他休息。
管家一脸为难地说:“殿下,如果您不去主卧室休息的话,那就只能住客房了。”
“那就住客房吧。”
这是破天荒地头一回,身为主人的爱德华,在自己的家里住进了客房。
他选了一间紧挨着主卧室的客房。
隔着一面墙壁,东方穆就在咫尺之遥的地方。
他那颗空落落的心顿时就变得充实起来。
次日清晨,啁啁啾啾的清脆鸟鸣把爱德华叫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第一缕阳光正透过窗帘射进屋内。
隔壁的露台上,还传来落地门被推开的声音。
那个推门的声音,代表着一件事——东方穆已经起床了,现在人就在露台上。
爱德华立刻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不假思索地直接冲向了客房的露台。
这间客房的露台和主卧室的露台挨得很近。
他只要走上露台,就肯定能看见东方穆。
主卧室的露台上,一身白色睡衣的东方穆,果然独自站在那里伸懒腰。
柔韧的身体被拉伸得格外修长优美,清晨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色光芒,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隔壁露台突然冲出一个人,东方穆很自然地扭过头张望。
迎视那双黑珍珠般漂亮的秀长眼睛,爱德华由衷地绽放出灿烂笑容。
“早上好,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