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在黑夜里太过于深和亮了,南斯骞下意识的一凛:“不会。”
苏淳重新闭上眼。
南斯骞不服道:“我当然不会,我又不是随随便便跟人分手的渣男。”
“求求你,”苏淳彻底没脾气了:“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南医生,南哥,老公,以后别再提这事了……”
南斯骞扳回一局,心里舒畅起来,“行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黑暗中钟表在走,伴随着起伏的呼吸声。
南斯骞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道:“怎么也听不见陈廷儿他们的动静。”
苏淳迷迷糊糊的回答:“中间隔着一间呢。”
“那也不能一点儿都听不见呀。”南斯骞把手搭他身上,想了想说:“以后我来找你,我们还是去酒店吧。”
“酒店也不隔音,一样的。”苏淳说:“在哪里都行,只要你不怕被人听见动静,我是无所谓,我脸皮厚。”
南斯骞:“在酒店里都是陌生人,听就听了,熟人在发挥不好。”
苏淳让他搅合的瞌睡没了大半,扭过身,“……要不你发挥一下试试?”
“真的?”南斯骞立刻问,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追问的太快,像个色中饿鬼,顿了顿找补道:“会不会影响你明天上课?”
“别问这么虚伪的问题,来不来一句话。”
“这我得犹豫一下。”
南斯骞当真犹豫起来,他担心兴奋起来,苏淳控制不住自己的叫声。
“会被陈廷他们听见吧?”他有些不确定的问。
苏淳顺嘴:“听就听呗,全新体验,多刺激啊。”
“不刺激。”南斯骞抻着被子往他身上一裹,熊抱了上去,压着声音说悄悄话:“还是算了,不来了。我才不让别人听你的声音,那是渣男才会做的事。床上的秘密只能有当事人双方知道,你和我。”
第二天苏淳早起去上课,担心南斯骞睡过头,一下课就给南斯骞打电话。
“起来了吗?”
“我到底给你留下了多爱睡觉的印象。”南斯骞叹了口气:“在机场呢。”
“这么早就去了,桌子上有给你买的早饭,看见了吗?吃了没?”
南斯骞:“吃了。”
苏淳嗯了一声,说:“下次来一定送你去机场。”
南斯骞:“你这么一说,感觉我有点悲惨啊。万里送炮,俩人来,一个人走。”
不及说话,南斯骞旁边的陈廷不满的对着手机嚷嚷:“我不是人呐?我还在旁边站着呢!”
“滚一边去。”南斯骞说:“别打扰我俩说话。”
苏淳笑了起来,片刻后说:“教授来了,我快上课了。”
“快亲我一口。”南斯骞说。
苏淳对着话筒亲了一下,笑着说:“下了飞机给我打电话。”
南斯骞听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由安静变成了嘈杂,料想他正在往教室里走,干脆的应下:“好。”
苏淳一上午都是专业课,本来放学以后想立刻走,转念又想到已经搬家了,没有人会等自己一起去吃午饭了。他独自一人在练功房把新编的几个动作跳熟,又试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
一出教学楼,迎面站着的人立刻往这边走了几步。
苏淳定睛一眼,是孙一哲。
孙一哲走近了,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拦在他身前问:“你搬家了?”
苏淳站在台阶上“嗯”了一下。
他从不优柔寡断,不管是处理感情问题还是非感情问题。
他没有南斯骞身上的圆滑,也没有他的体贴,他想要与不想要都表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随心所欲冷酷无情。
这种人会让一部分人敬而远之,但会让另外一部分人更加跃跃欲试。
人类的动物性就是这么不受控制。
孙一哲说:“你这就没意思了。你不同意发展其他关系,我们维持原状就可以,没必要直接搬家吧?”
苏淳:“我之前预付过半年的房租,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找到新的合适的室友。”
“好吧,这是一方面。”孙一哲站在台阶下,仰头望着他:“是你男朋友要求你搬家的吗?”
他本以为苏淳会维护,至少也会说‘是我自己想搬,跟他无关’,却想不到他干干脆脆的应了。
“是。”他说:“没办法,我们俩一直都是他说了算。”
孙一哲:“……”
苏淳呼出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这点好胜心没有一点意义。”
孙一哲久久注视着他。
这时间已经很晚了,校园里零星几个人,背着包匆匆行走在林荫路上。
“你和传闻中完全不同。”孙一哲终于说。
苏淳毫不在意,甚至还友好的颔首示意他:我可以走了吗?
他绕过前面的人,几步下了台阶,微风把他不好容易留了指长的头发吹的轻轻舞动。
孙一哲在身后继续用熟练的英语问:“你很爱他?”
苏淳未答,脚步也未停,五官极其生动的迎风一笑,慢慢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