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生,从未向人低过头。
众目睽睽之下,苏尘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阿宁拨开众人,苏尘拨开了眼前沉沉的雾。
自从他入宫,便失去了许多东西,更是得到了许多东西。
自由与自我、权势与荣华。
若要说他失去的东西都是拜命运所赐,那他得到的,即是踩着一条条人命、踩着他人的命运,攀登上前。
从来没有他苏尘得不到的东西。
只有他想不想要,只有他的手段够不够狠辣。
他紧紧盯着那一抹靓影。
“叶云婀,你若走了,我定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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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落下帷幕,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开,只余苏尘站在荷花池畔,面色通白。
毫无生气,像是一张死人的脸。
“叶云婀,你不要后悔。”
他将双手攥紧,抬起眼时,眸底尽是一派戾气。
他看见了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
“苏提督。”郦子瑢驱散众人,孑然上前,见绯衣男子此番形态,不由得挑动眉宇。
方才那一出闹剧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夜风再次拂过,如同深海的水潮,汹涌不止。
苏尘的一泓眸光也汹涌在晦暗的月色里。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见苏尘愈发疲惫,郦子瑢勾唇笑了。
“先前让你斟酌的事儿,如今可考虑好了?”
月色忽然明亮了些,映在郦子瑢面上、额前、脑后。
他高发束起,精明而利落,后颈的发包之下,突出几根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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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婀换了身衣裳才回到宴席中。
对于方才的事,所有目睹之人都选择了遗忘。毕竟得罪了明芷公主便是得罪了墨和太子。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对郦墨和寄予了厚望,他成为大郦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此宴过后,便是新年,新年过后,便是太子生辰。
若无例外,皇帝会在太子生辰的这一日,立其为大郦储君。
储君之位的争夺,历来都是险象环生,除去郦墨和,剩下几位适龄的皇子亦是蠢蠢欲动。
明年,定是不甚太平的一年。
叶云婀自然不知晓也不参与者朝堂纷争,敛目垂容,静坐于席上。方才她与冷凝回了一趟汀芷宫,换了身新衣,又将头发盘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