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位拿着弓箭的卫兵注视下,苏明妩背上发凉,慢吞吞挪步走近门口。
“来者何人!”
守门的是伍长,他横眉冷对,虎背熊腰,冷声上前询问,全没有看到女子的怜惜语气。
苏明妩没耽搁,将左手腕的三黄联印玺取下,交给他道:“请把这样交给你们王爷,就说,就说有人来寻他。”
她对着别人,实在说不出口,我就是王妃,您跟王爷通传一下这等话,早知道,还不如带着绿萤下来。
伍长一看到王爷的印玺,瞬间态度好上很多,能让王爷交付印玺的,看来是家眷亲友,“请稍等。”
“好。”
苏明妩等了会,没多久,伍长就气喘吁吁跑了回来,“王妃,王妃!”
苏明妩弯起嘴角,看来符栾说起了她的身份,“嗯,王爷是唤我进去吗?”
伍长摇了摇头,“王妃,王爷还在与众将议事,他说女眷不得进军营,让您就在这等。”营房内,围绕正中坐着的俊美男子,五六个莽汉披甲佩刀,皆形容恭敬地站立。
顶架上的灯烛明火熠熠,摇曳出黑烟在八股青铜架的疏缝中四处流窜,却有灵性似的不敢往下冲撞。
片刻寂静后。
“王爷,要不然属下直接打过去,灭了他们完事,省的天天这样跟搔痒似的,烦不烦啊!”
说话的大胡子是霍刀的亲哥哥霍锋,他和弟弟都不高,在一排基本齐平的头顶凹出了坑,配合他的大嗓门显得特别惹眼。
军师崔珏手握西北部舆图,皱眉出声提醒道:“霍锋,请你慎言。”
“陛下苦北羌久矣,让王爷镇守,等的不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放置在整个东南的三十万大军,被四夷八蠻骚扰了二十年,你看他敢动么。”
大家都在比谁熬得过谁罢了。
“可是咱们现在时不时就是打个把月小仗,他们每次打不过就逃,真不过瘾啊!”
“打仗是要你过瘾?”
霍锋弱下声音,嘀咕了句,“崔大人...老子不是那嘛意思。”
自从九年前雍凉王大败北羌之后,北羌整天就是派兵来‘偷鸡’,抓了打死也不管,端的是牵制试探,也就前两个月明知王爷不在,才敢用两队搞奇袭。
王爷回来,迎头痛击是给了,可北羌摆明是夹着尾巴,送命式的骚扰,这烦得谁顶得住。
崔珏没理他,转身朝阖眼坐在雕花宝座的雍凉王躬身作揖,然后才继续道:“王爷,没别的办法,现下就是忍。王爷还需去趟江南,太子最近不知从何处得知,南边部分氏族是我们的暗线,他书信不绝,威胁利诱并用,下官恐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