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予灯面不改色,“苏箐瑶,我们定的巳时。”
乍一听到自己的假名,符箐瑶微楞,低下头掩饰道:“我就迟了一炷香,而且,你为何不进去坐着等,外面那么冷。”
李予灯没回她,转身上楼,走之前扔下了句,“等会儿课时里面扣。”
“行,李先生...”
符箐瑶跟他后面走上去,她还觉得憋屈呢,大过年放着舒舒服服在宫里听大戏的日子不过,跑来听李予灯讲课。
是的,那日她鬼迷心窍替俏书生挡了菜汁,毁了件白狐裘袍,本该让那个石飞章来还,没想到俏书生站出来,说愿意赔给她。
他顿顿吃菜叶,哪里赔得起啊。
符箐瑶见他长得好看又可怜,才会玩笑似的说要他教书,谁知他还认真起来,定了每隔七日给她做学问,从十月开始,到现在都多少次了...
食肆楼梯旋绕两圈,因年久失修有点陡,李予灯忍不住向后瞥了眼,嘴上却道:“你这次怎么走的比龟爬还慢?”
符箐瑶被他说得越想越生气,为何她失去了件名贵大氅,最后还落得被人教训。
李予灯说完,甩袖向后,“我等不及,你抓着走。”
符箐瑶手里倏忽攥到了粗糙布片,方才临爆发的郁闷心思悄然如烟消散,闷闷地回了声,“哦。”
...
两人如常坐在初次见面时的位置,他们动作默契,李予灯接过小姑娘从家中带来的作业,给她看一遍顺便将错漏揪出来,符箐瑶则将小二挥来,首先点了碗镇店的鲍鱼粥。
李予灯推开面前菜碟,皱眉,“未到午膳,你吃这个算甚么。”
符箐瑶兀自舀了口,“饿了就想吃啊,我今天出宫——出门走得急,早膳还没用呢。”
李予灯淡淡道:“是啊,走得急还是迟到。”
“...”
符箐瑶懒得理他,边吃,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她新取的,娇娇从凉州寄来,她还没来得及看。
苏明妩没有把凉州遇袭的事写在信里,所以符箐瑶看下来倒也没说大事,无非嘘寒问暖,寄了点补品之类的。她想,要是娇娇能回京华过年就好了,可是父皇没传召,小皇叔是不得回京的。
她叹了口气,悉心的收起,妥帖放进自己的小腰袋。
李予灯发现她动作细致,不知为何,心里不怎的舒服,咳了声,“如果想要我代写情诗,换一次上课的时辰,也可以。”
符箐瑶不明所以,反驳道:“什么情诗?娇娇是我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