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箐瑶捻起酒杯,酒气宛若实质,无端熏红了她的双眼,“那日,我看到圣旨,忽然明白了你的意思,譬如我是公主,是以我无法任性将你拐走私奔,我必须为了大宁朝做最合适的选择。”
李予灯睫毛轻颤,小尾指动了动。
符箐瑶未觉,继续自己言语,“而你,你大概也有无法说出口的使命,所以,所以你不必愧疚当初拒绝了父皇的赐婚。”
“不喜欢一个人从来不是罪责。”
她说话间,不经意湿了眼眶,侧过头伸出瘦长的手,隔着一寸在男子秀气的脸上腾空描绘。
“我答应父皇,不会做有辱皇族名声的事,但倘若只有我知晓,便不算有辱吧。”
符箐瑶左手扶起李予灯的手臂,右手捏着酒卮穿过去,轻笑道:“李予灯,你不动,我便当你默许,这杯合卺酒喝完,我也算嫁过你啦。”
她等了会,李予灯没抽回手。
符箐瑶看向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低下头的时候,没忍住落了滴眼泪。
“对不起。”
她在他颊边落下轻吻。
符箐瑶的心里,她和李予灯的结束终于不是在西花园的恶语相向,而是在此刻,红烛喜酒映窗棂,足够让她回忆一辈子的情景。
外面不合时宜响起了宫女犹豫的喊声,“公主,到时辰了,我们要回宫了。”
“嗯,我好了。”
符箐瑶重新披上外氅,回头多看了李予灯一眼,挽起嘴角,“好可惜啊,我还以为,你会睁开看我一眼。”
随后,门被轻轻合上。
桌上趴坐的男子紧紧闭着眼,眼泪缓慢无声地流下,逐步渗入另一边的鬓角,最后沾湿了袖口。
“对不起。”
...凉州的兴皋府,夸张点儿说,小半座城池皆是山陵,高高矮矮群山连绵起伏,夹杂少数小型村落,村里的壮年都去城里做工,留下的老弱妇孺偶然上山挖点药材补贴生计。
不过这些日子,听说山里出现了黑熊,官府派了兵进去围剿,百姓们大都害怕的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绿萤扶好苏明妩,眼看大憨傻乎乎笑着,把一袋袋黄金和白银埋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