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说到此处,眼里多少透着失落,透着伤感,最终眼圈有些发红,她多么想得到母爱,可是这个愿望在她出生时便破灭了,若非是她的出生,母亲也不会死。
柳阿泉握着苏麻的手,安慰道:“孩子,你母亲的死不怨你,只怪老天无眼。”
苏麻红着眼睛,问:“阿婆知道我母亲怎么去世的?”
柳阿泉叹息一声,哀道:“十九年前,我遭人追杀,是苏家人救了我,并安排我在诚信山庄躲上一阵子,恰逢你母亲生你去世。”
林格在旁听着,眼角一颤,他觉得柳阿泉所言疑点重重,苏麻只是说是苏家人,并没有说是苏诚之女,柳阿泉是如何准确判断的?这其中实在有些疑点。
断秋剑本不是苏家之物,而是南洛世家遗留之物,所以根据断秋剑也不能准确判断出苏麻的身份。
正当此时,柳阿泉问道:“符公子,你既然与苏姑娘同行,可是与苏家也有什么关系?”
既然柳阿泉已经得知苏麻的身份,他不妨顺势说:“不满阿婆,晚辈乃是苏家老家主云边雷虎之徒。”
“你是苏猛的徒弟?!”
柳阿泉迅猛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但很快恢复如初地说:“原来是云边雷虎苏老家主的徒弟,怪不得相貌不凡。”
林格更加怀疑,似乎柳阿泉和苏猛之间有着很大的关系,他只不过提及苏猛,柳阿泉却是有如此大的反应。
“阿婆过奖了。”林格笑道。
柳阿泉起身走向门口,抿嘴一笑道:“我去另一个木屋里磨药,苏姑娘暂且交给符公子了。”
林格退到一旁,为柳阿泉让路,待后者离开,他便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床前,低声说:“苏姑娘,你方才太过鲁莽了,怎可轻易自报家门?”
苏麻不以为然地解释着说:“我觉得柳阿婆不像是坏人,是你太多虑了吧。”
“觉的?”林格板起了脸,“这是江湖,不能只靠直觉,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江湖险恶,若是一个人只靠直觉,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自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林格也是吃了不少直觉上的亏。
苏麻抿动嘴唇笑了笑,低着头说:“这次真是多谢你的,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苏麻西书阁的人情尚未还给林格,眼下又被林格救了一命,可是不知道如何偿还。
林格转身侧头,长剑悬身,淡道:“此次我只是受苏伯父的嘱咐,保护你罢了,并无任何人情。”
与此同时,柳阿泉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
林格感到冷气,定睛望去,一张黄纸上有着被碾碎的翠绿叶片,一碗水里泡着同样的碎叶子,两者都冒着白色的冷气,这些被碾碎的叶子应该就是屋外种植的奇异植株的叶子。
柳阿泉似乎对林格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略有冷淡地解释道:“这些被碾碎的叶子来自寒经草,也就是屋外冒着冷气的植株,将其碾碎分别内服和外用,睡上一觉便可解热毒。”
“麻烦阿婆了。”林格敬道。
柳阿泉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碗递给苏麻,苏麻则是咕噜噜地饮了下去。
林格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之前大白熊拉粪便的场景,不禁有些反胃,若是苏麻知道寒经草是大白熊的粪便所孕育,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待苏麻饮下后,柳阿泉转身道:“符公子,还麻烦你出去一下。”
林格原地沉默,不知柳阿泉为何让他出去,想等柳阿泉给他一个解释。
柳阿泉冷着说:“寒经草外用需要敷在肚脐之上,你与苏姑娘也只是朋友,难道也要留在这里。”
林格抱拳谢过,离开了木屋,刚出木屋,大白熊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在了他的身前,不过他可没有闲心与这头熊玩耍,而是仔细听着木屋内的动静。
“你不必担心,柳阿泉就算伤害你,也绝对不会伤害苏麻。”
花锦囊的声音传入林格的脑海,让林格更加疑惑,也有些好奇。
林格回头望了一眼木屋,走到了水塘边,道:“你有什么把握?为什么这样说?”
花锦囊意念道:“其实我也有些疑惑,但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林格听花锦囊话里有话,虽然心里更加好奇,但并没有追问,既然花锦囊都这么说了,他的确可以放轻松一些,不过他在想,这个柳阿泉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