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五四团支部风采竞赛切入,感慨和学委整理材料的时候发现大家真的都好优秀,去年大家拿的各个奖项,两页的PPT都归纳不下,把大家好一通夸奖。她人长得漂亮干净,声音温柔,说起这种话来都让人觉得格外真诚,十分受用。气氛正轻松,话题很容易地进行到下一个——正在进行的另一个活动,班歌大赛。
她问大家对班服上面设计的班徽满意吗?
大家当然满意。陶蕾当时设计了三个图案,现在用的这个图案是他们自己投票选出来的。
傅斯恬便顺势说这个班徽后面的故事,陶蕾的灵感是什么,为了设计好这个班徽,陶蕾熬了好几个夜,画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草稿。后面,陶蕾还准备请大三合唱团的学姐过来帮大家指导和声。
她说:“蕾蕾是真的非常用心地想要做好这件事。我们其他班委也是,不管是生活委员寻找合适的定制商家,软磨硬泡降低价格,还是组织委员反复剪辑调整伴奏带,大家都是觉得既然一定要参加了,时间都花了,那就努力做好。能拿奖的话,不仅有面子,对得起大家花费的时间,还能给全班同学加德育分。”
”但是,”她话锋一转,“最近大家对排练活动的积极性不是很高,其实让我们有一点困扰。”
“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和大家沟通一下。”她语气依旧温和,笑意却收敛了很多。一贯温软爱笑的人,不笑了,已经足够让人感受到她的认真了:“我想了解一下大家对这个比赛的想法。”
“其实是不是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大家会不会觉得重在参与就好了?我们班委安排的这些排练活动,对你们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强迫?”
整个教室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这种时候,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不会呀。”从后排传来一道女声,打破凝重。是之前被傅斯恬匿名安慰过的王汝纯:“其实我们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也都很配合啊。”
有人开口了,自然带动了其他意见相同的人发声:“对呀,其实不去的只是一小部分的人。”
“我们宿舍前几天还讨论过,我们班排练是不是太少了。因为宿舍里还有其他班级的,我看她们班一周都好几次,我都还有点担心,想着要不要和你们建议一下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对这个活动的支持,那些有别的想法的同学根本开不了口了。
傅斯恬适时插入,“那这样吧,我们举手表决一下,少数服从多数。觉得重在参与,走个过场就好的同学举一下手。”
当然没人举手了。
时懿心领神会。傅斯恬完全是借用群体压力向那些不太愿意的人施压,借力打力。这小兔子,看着温温吞吞,还是很聪明的,控场能力也不错。
果然,傅斯恬绽放出笑:“没有同学这么想?那我要当你们都同意要好好参加这个比赛了哦。”
其实是强势的话,但由她说来,就显得有商有量,并不让人反感。
大家都没吭声,默认了。
傅斯恬定音:“那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的,那我们就都克服一下,真的把这件事情做好好不好?也就这一次了,应该是大学最后一次班歌比赛了,以后大概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能我们全班聚在一起完成一件事。”
“每次排练,我希望大家尽量都要来参加。我也知道大家的时间其实都很宝贵,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安排,所以我们安排的频率不算高的,每次也会争取时间短一点、效率高一点,会尽量少占用大家时间的。希望大家都能互相理解一下。可以吗?”
大家心里是听进去了的,但习惯性沉默。
时懿冷不丁开口:”可以。”
全班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时懿淡定地回望大家,反问:“怎么了?不可以吗?”
“……”莫名其妙的,全班人被戳中了笑神经,“可以可以……”有开朗的同学笑着附和。
傅斯恬梨涡跟着荡漾。她想了想,补充道:“因为蕾蕾太好说话了,所以以后排练请假的话,你们和我说吧。实在有事当然没问题,但能参加一定尽量都来参加,也没有多少排练时间了。”
这次大家都很给面子,拖长声答应:“好……”
傅斯恬心满意足,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那没事了,我也不占用大家时间了。今天班会就到这里,解散吧,大家去吃饭。”
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俩俩结伴走了,傅斯恬在台上拔U盘,关多媒体设备,陶蕾到她身旁和她道谢,时懿在座位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