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想试图乖巧地应和一声,多少装出点孝顺女儿该有的欢喜,可是,她发现,她一丁点都笑不出来,连强装的力气都没有。
她喉咙发干地问:“提前出来,是……什么时候?”
“明年吧,说是还有一年。”
盛夏的天,傅斯恬身体在风中几不可觉地颤抖。她知道她不应该、她刻薄、自私、不孝,可却无法阻止自己从心底生出害怕、惶恐、抗拒。
来不及,来不及等到她们羽翼丰满、脱离困境。这颗炸弹还是来了。
怎么办,时懿怎么办?她们的未来怎么办?她该怎么和时懿说这件事……
她已经心神大乱、六神无主了,傅建涛骑着车看不到,还在继续说。
“除了这件事,还有件事,你奶自己还不知道。”
他说得好像有些艰难,“她”字念了好几次,才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她肚子里查出了个瘤子,医生说,怕不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叽害怕地裹紧了自己的毛,突然发现,无毛可裹。
小兔叽:呜呜呜,早知道昨天不脱毛了。
热心群众:脱一次少一次,抓紧机会,还是脱吧。
小兔叽眨巴眨巴眼睛,“哇”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第113章
傅斯恬觉得脑袋里还是有东西在漫灌,所有声音都像隔了层什么,听不真切,又确实在响动着。
“什么意思……”她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
傅建涛心里也不好受,他理解她的不可置信。他戒烟很久了,可这几天,他经常会习惯性地摸胸口那个惯常放烟的口袋。
他又下意识抬手摸烟,只摸到空落落的胸袋:“她从前两年开始不是总说胃疼,这两年没断过。年纪大了不好做胃镜,我带她做过一次钡餐,医生说没什么毛病,我就带她回去,以为没事了。这次不是中风了,医院多做了检查。也不知道查什么,查来查去,查到子宫去了,说是B超照到里面有个拳头大的肿块,没开出来,他们也不好说。但肝那边,也有几颗了。坏病,应该bā • jiǔ不离十了。”
傅斯恬安静地像不存在了一样。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觉得平静、又觉得茫然。
车子前进了十来米,她才再次出声:“还能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