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基是怎么想的?”
“他加入护卫队不太实际,而且年纪比较小,加入避难者管理办当办事人员也不太够资格,所以他大概会去档案收集整理部给人家当个助手,整理收集档案吧!”
“我记得档案馆在南方城大学边上,能留在在那里干活也不错了。”
郝笺吃完了粉,又喝了一口汤,抬头便看见练如柠似乎面上有些纠结。
“怎么了,今天你都盯着我看了一天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吗?”
练如柠心中一鼓,她舔了舔嘴唇,慌张道:“我、我先去洗澡。”
郝笺跟了过去,在她关门之前一把按住了门,歪了歪脑袋:“是不是因为我对那张照片稍微表现出了一点兴趣,所以你就询问练教授了?”
练如柠:……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聪明,可把我吓坏了!
看见她的反应,郝笺又好笑地道:“看来是了。”
练如柠纠结着是否要将郝看的事情跟郝笺摊开来说,她就知道这事是瞒不住郝笺的,可是这事由她来说,似乎也不太妥当。
她满脸纠结的模样看起来越发可爱,郝笺脸上的笑容不减:“而且看样子我没认错人,那就是郝看。我想,他应该还活着,然后以一个成功人士的身份活跃着,你觉得会伤害到我,所以纠结着该不该告诉我。”
练如柠嘴唇跟喉咙又干了,她就知道瞒不住郝笺!
看着郝笺的笑容,她又心疼又好气:“什么事都被你猜出来了,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说完,她忽地上前抱住了郝笺,心里一阵难受,憋着憋着,她的眼泪就这么留了下来:“你别强颜欢笑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出来会好受一些,你如果觉得一个人哭太傻太孤单了,那我陪你一块儿哭。”
郝笺嘴角微微僵硬,随即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她抬了抬手,还是搭在了练如柠的腰上。
难受吗?确实挺难受的。
想哭吗?想,但是她觉得没必要。
只是她听见练如柠的呜咽声,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落下了眼泪。
“我跟自己说,没必要为他哭泣,他不值得。也没必要为我妈哭泣,因为她早已成为一抔黄土。哭泣也好,怨恨也罢,她都回不来了。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哭泣?”
练如柠说:“那你呢?你该为你而发泄一下。”
“你说得对,但是我不想只以这种方式来发泄。”郝笺心中豁然开朗,“如果让我再遇见他,我想,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发泄的。”
练如柠松开她,有些迷茫地看着她:“啊?”
郝笺抹干眼泪,又替练如柠也拭去眼泪,这才认真地琢磨:“他离开时我才十六岁,还未成年,他还欠我两年抚养费未支付,然后还有我们为了找他、大厅他的消息,花了多少钱跟时间?这笔钱他也该还了,另外还得添加一笔精神损失费,我算了一下,怎么也得十万。”
“……”
练如柠见郝笺是认真的,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也变得轻松了些许,她张了张嘴,问:“你……难道不打算问他多要一些?因为他犯了重婚罪——他跟你妈虽然没领证,不过在那时候,事实婚姻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然后按照规定,他跟你的母亲离婚,至少得分一半身家出来。”
郝笺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郝家的土地、房产、爷爷奶奶留下的遗产,在他的户口被注销后就归我所有了。”
“……哦。”
俩人对视了片刻,然后皆“扑哧”地笑出了声。
郝笺笑了一下又收敛了:“所以,他犯了重婚罪的意思是,在我妈还在世时,他就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或许还生了孩子?”
练如柠一惊,慌张地停下笑声,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慢慢地意识到刚才的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又为郝笺的高超套话技术而感到头疼。
事到如今,她好像也瞒不住剩下的事情了,于是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郝笺。在转述从练青苗那儿得来的消息时,练如柠一直很小心翼翼地关注着郝笺的神情,她担心郝笺受不住刺激,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然而她显然想得太夸张了,因为郝笺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拧眉,直到她不出声,才问:“没了?”
练如柠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浊气,这件事压在她的心头可真是难受。
“我爸知道的也不多,就这些了。”
郝笺凝视着她,嘴角扯了扯:“难怪后来他都不爱跟我说他那些惊险又刺激的探险经历,想必他已经有了别的崇拜者,他会缠着他,兴奋地问他路上有什么,山上有什么,危险不危险,山顶离天空会有多近。然后他会说,山顶离天空很近,但是离死亡也很近,他会尽可能地劝他,不要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