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是惨了点,但起码能保全童家周全。
登上画舫时,被长孙岸几番话弄得惶惶不安,思绪已经飘到二十年后的童少悬告诉自己,一切以大局为重。
画舫上包括童少悬在内,只有三个人。
陶挽之接她上来之后,便到舱外的敞棚站着了,中舱内只留着长公主和童少悬。
长公主跪坐于案几之后,案几上架着一个竖起来的木板,木板后夹着纸,看上去是块画板。
长公主让童少悬坐在她对面,轻轻地将手中的墨锭磨开。
“你叫什么名字。”长公主亲切地问她。
“民女姓童名少悬。”
“小字呢?”
“小字……阿念。”童少悬第一次见到陌生人上来就问小字的。
“可有表字?”磨出的墨汁沿着倾斜的砚台面流入小方池中,汇聚成一滩浓黑。
询问大苍女子是否有表字,便是在问询这位女子是否有考科举入仕途的意愿。
一般百姓家的女子只有名字和小字,不取表字。只有有为官意愿的女子,才会让长辈赐或者自己取表字,以方便同僚称呼。
这是大苍独有的风气,据说前朝很多女子连名字都没有。
“民女表字长思。”童少悬如实回答。
长公主从笔山之上取下一支笔,轻声重复道:
“阿念,长思……”
平日里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和友伴才会称呼她的小字和表字,如今被第一次见面的长公主念及,童少悬有些坐不住。
长公主执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坐在对面的童少悬看不到。
书写了几番,童少悬从她手中的动作推断,她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
长公主沉水一般的眼眸转向童少悬的脸庞,静静地看了一眼后,回到画纸上,继续画画。
她在画我。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童少悬暗暗挪了一下身子。
“你是昂州夙县人?”
“是……”
“母亲可是宋桥?”
“这的确是家母的名字。”
“你外祖母也住在夙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