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夸赞卫慈绝世美貌和她的聪慧,不厌其烦地将她托举到云霄。
她就是真命天龙,是即将手握这无边江山,万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只有堆到她面前,她看也不想看的,哪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她想要却得不到的?
那时的卫慈即将站在这盛世之巅,没人觉得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比她更能胜任储君之位。
也没人觉得,坐拥了美貌、智慧和万千宠爱的她会有什么苦恼。
但她的确苦恼。
她知道自己爱上了长孙胤,爱上她的老师,爱上了多年来悉心栽培她的这个人。
在卫慈看来,长孙胤不止当她的老师,还要照顾着家里,实在辛苦。
卫慈问过长孙胤:“你到底爱宋明玉什么?我查过了,你与他不过是指腹为婚,十五岁及笄之时成亲,这么多年来聚少离多,你与他根本没什么感情,只是长孙家和宋家的利益联姻。既然是为了利益,那本宫能给你的利益,可比宋氏要大得多!”
长孙胤就像没听到一般:“昨日重温
卫慈赌气,没应。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这两句表述了何意?”
卫慈:“不知。”
长孙胤:“不知的话,那便抄写百遍,其意自现。”
卫慈胸口起伏了一番,沉默了片刻之后道:
“这首诗我不知,但诗经其他的诗我还是明白的。大车槛槛,毳衣如。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毳衣如。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卫慈凝视着长孙胤的脸庞说,“需要我向先生解析一番吗?”
长孙胤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一如既往地沉默。
卫慈朗声道:“大车声槛槛,那毳衣如初生之荻。难道我不想你吗?只是怕你不敢来见我。大车声,毳衣如赤色的玉。是我不想你吗?就怕你不敢与我相随!若要罚抄,我便罚抄这首诗!写一万遍都行!”
卫慈握住长孙胤的手:“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长孙胤将手抽了出来,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怒意和不耐。
卫慈看清了,心里一阵抽痛。
长孙胤严厉道:“殿下应知士子读书是为了通古今明事理,而殿下读书,更当以包元履德、功文武为目的。如今殿下却耽迷于无用情爱,此事若是让天子知道,只怕会对殿下大失所望。”
卫慈难过道:“你会告诉父皇吗?”
长孙胤闭上眼,稳了稳气息之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