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悬便按捺不住,奋笔疾书,将自己的反驳之作贴到最想要驳斥的文章旁边。
都说文人相轻,这肆作台的争锋倒不是相不相轻的事儿,而是一展才华、扬名立万的绝佳场合。
即便暂时行卷无门,找不到大儒推举,若是能在肆作台上大放异彩,很有可能会得到名仕的赏识,主动登门结交,帮其推举。
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肆作台一方面为城市墙面的整洁贡献了不可小觑的力量,另一方面,世家玩弄举子的恶劣习气越演越烈的情况下,肆作台也算是中枢留给寒门的另一把开启上层阶级大门的金钥匙。
童少悬和石如琢的文章在西市的肆作台大放异彩。
童少悬的文章锦绣正气,石如琢的文章犀利甚至有点剑走偏锋。
大多数人都十分欣赏童少悬的文采和宏大的全局观,看得出来她读过许多书,思路也万分清奇。
而石如琢文章一旦看懂了,喜欢的人会非常非常喜欢。
很多人都想见识一下这位“石攻玉”到底是何等的凌厉人,见到她本人出现时,不免震惊
这白软的小娘子就是石攻玉?和她文章的反差怎么这么大呢?
今日童少悬她们再次来到肆作台,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大声朗读昨日童少悬贴在这儿的《容物》。
白二娘道:“不用多说,今日依旧是长思的文章最引人注目。”
葛寻晴来肆作台参观这些日子,备受打击,看贴在这儿的文章一帖比一帖厉害,有些被人追捧的她甚至都看不懂写的啥玩意……
葛寻晴:“我觉得我还是考明经科好了……起码能混个一官半职,也不至于回头落榜给我耶娘丢人。瞧瞧啊,准备考进士科的都是什么怪物!”
葛寻晴的话,让白二娘心里也有些想法。
作为白鹿书院的举子到博陵应考,当时还自我感觉有些良好,想着虽然进士科取士人数极少,但说不定,削尖了脑袋拼一拼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真的到了博陵,在肆作台这边见识了之后,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这儿可是汇聚了所有大苍能人的地方。
进士科更是能者中的最强者才能考取的。
白二娘自认未必能有这本事,若是看不清自身才能的话,很有可能会像朱六娘她们一样,年近三十甚至四十,依旧飘荡在博陵,靠打些零工,或者是家里救济,就这样不知道目的地在何处,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成功,一直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