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油纸伞尖朝着青石板路面,雨水从她戴着草帽的帽檐慢慢往下落,有几滴雨飘在了她的下巴上,她也全然没有发现一般,只是将目光落在吴显容身上。
县令终于走了,就在这时,吴明砚回过头来正好与憧舟对视。
憧舟将伞握紧了一些,想了想,还是退回到马车上,专心致志地等吴显容回来。
“你还真将这小贼带在身边啊。”吴明砚语气看似轻松,但目光依旧追随着憧舟,目送她一瘸一拐地回到了马车之上。
吴显容喉咙疼得厉害,能不说话尽量少说,就用一个“嗯”字回答。
吴明砚将视线重新放回吴显容身上,有点讨好地笑着说:“今晚我请你喝酒。”
吴显容:“……”
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哦……嗓子坏了不方便喝酒,那咱们喝什么都行,我都请你。”
吴显容双臂环抱在身前,完完全全防御的姿势,等着她说明白。
“别这么警惕我啊,我真的是来连县公干的,咱们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事儿绝对不假。既然咱们这么有缘,我自然要请你吃饭。”
吴显容:“?”
吴明砚接着一句:“你客房借我睡一晚。”
一听吴明砚居然打算和自己挤一间房,吴显容立即能说话了:“不方便,我妹妹和我一块儿睡,没位置了。”
“什么?你居然和那小贼同床共枕?”吴明砚痛心疾首,“你这么轻易就相信她了?她可是那谁家的人……说不定是假意投靠,想趁机从你身上窃取机密,甚至害你性命!阿姿啊,我想和你睡一屋可不是存得别的心思,我这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吴显容对她端正地行了个礼,脸上带着的笑容立即收了回去,从她的伞下离开,冲着憧舟的方向去了。
吴明砚在她转身之后,方才还有些死皮赖脸和混不吝的神色,多了一丝戏谑。
“阿姿,阿姿!”吴明砚快速跟上来,将吴显容重新护在伞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敢淋雨么?好了好了我不多说你的事儿了,我就救个落脚地儿!我来连县,接待的非要让我住在城西的驿站,说其他地方住满了。那城西驿站里都是传令兵和路过的官商,那可是臭烘烘的男人,我实在不想去住。阿姿,你就收留我吧,就算睡地上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