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想到无数先人圣贤也蹭遭遇过的牢狱之灾,而此时所受的苦难正是他往先贤之列大步迈进的功勋。
自从用过一轮刑,却没能从他的嘴里撬出一个字之后,卫承先必定相当难堪,而后也没再找他麻烦。
或是想要给曾经的上下属关系留一丝温情,亦或者是知道绝无可能从他身上捞到任何有用的证词,自那以后卫承先便没再出现,估计是转而攻克他人了。
刘阔身陷囹圄却也不着急,每日吃那馊了的饭菜也甘之如饴。
他干稽查审谳这么多年,这些小辈们在想什么,他用小指头都能料到。
本以为今日不过是极为平常的一日,却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费劲地将酸胀的脖子弯曲向上,抬起了头,后背贴在扎人的木桩上,从乱糟糟的额发之间往前看去,见一穿着官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他面前吃桃。
那桃香味十足,吃起来汁水横流,脆生生的,是刘阔最喜欢吃的西域贡桃。
刘阔冷笑了一声,正要这样说别拿这些无聊的招数来对付老夫,还没等他开口,童少悬就像被抓包了一样,有些慌张地转过身:
“你怎么醒了?我很快吃完了。”
刘阔:“……”
居然在狱中吃零嘴。
这样的人是如何进入大理寺的?这人莫非就是所谓的神童?天子身边的红人?
实在太可笑了,难道大苍无人了吗?竟让竖子成名,可见天子昏庸至极。
刘阔重新低下头,忍不住冷笑。
还以为卫承先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在偷偷摸摸派人来与他玩可笑的审谳战术。
这些伎俩都是我曾经教授于他的审谳之道便是要对人下药,看准对方的弱点,越是老手越需要有耐心,先拖垮对方的意志再找到合适的机会一举击溃。
现在卫承先就是这么做的。
刘阔全然不放在心上,誓不会被他蒙蔽。
且看着偷吃零嘴的小寺丞,若是卫承先派来迷惑他心的,那便是天大的笑话;若她真的在此偷吃,便能证明大理寺上下纪律敝弛,卫承先这大理寺卿难辞其咎。
从大狱出去之后,他定要上疏纠劾卫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