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裹带的人头上罩着个麻袋,全然看不见他的长相,可是刘阔还是瞬间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是王呈。
不会有错,即便没有露出脸,但王呈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伤疤。
被狱卒们包围着,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离开牢房的这个人手上,有一模一样的疤痕。
自他牢房门口而过的人,虽无脸见他,却是被他洞察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大理寺牢房怕犯人越逃,只有一个出口,必定会路过刘阔门前,恐怕王呈都不必掩面而逃。
他当真背信弃义,召了?
看来此人依旧贪生怕死,刘阔恨自己怎么就一时犯傻,与之共谋!
“王呈。”刘阔声音雄厚,即便坐在原地,这么一嗓子出去,其声亦在牢房之内震荡不已。
“今日你若背约负盟,独自从此逃离,当知后果!这世间再无你立足之地!”
王呈显然听见了刘阔所言,步伐有一时的停顿,喉咙里发出一阵浑浊之声,但到离开之时依旧什么都没说。
很快他便在狱卒们的掩护下离开了牢狱。
……
牢房门被打开,童少悬走了进来,问刘阔:“您有事找我?”
刘阔一头乱发,胡子横生,垂首而坐,他问童少悬说:
“老夫听闻童长思乃百年一遇之天纵奇才,童长思可否回答老夫一个问题,为老夫解疑释惑。”
童少悬道:“解疑释惑不敢当,刘公请讲。”
“状元为何读书求仕?”
“自然是为了辅弼明主,黼黻皇猷。家合世平,士饱马腾。百姓安居康健,怡然自乐。”
刘阔道:“童长思与老夫志向一致,却为何针尖麦芒。”
“大抵是某与刘公所敬明主不同。”
“童长思如何识辨明主?”
“以圣贤之书辨,以所见之事辨。以谈吐、志趣、礼贤下士心怀苍生辨。”
“何以辨真心或假意?‘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此事话放之此时亦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