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悬心道,天子的眼线遍布得可真广,她可是亲临审谳,得到的一手消息,不过回家吃顿饭的工夫天子就已经了如指掌。
澜氏的势力渗透到禁军南北衙之中,单是侯立为澜氏所用,便已经教人不寒而栗,毕竟他可是天子近卫。
而天子却是不慌不忙,迄今为止只是让童少悬在大理寺审谳之时不妨透露一些,根本没有想要直接将侯立铲除。
可想而知天子无论是眼线还是后手,都不落于澜氏之下。
难怪在澜氏气焰渐长之时,天子还能够安安稳稳地布局。
大概是年少时的孤弱和苦难,让她拥有了“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的能力和远见。
二人聊了许久,将这几日在审谳中的收获与卫袭说了,卫袭很满意童少悬的进步。
也提及与刘阔那番推心置腹的争论。
童少悬想起刘阔,心里还是有些难平。
卫袭问她:“为何难平。”
“微臣觉得,刘公是难得的贤者,不过走错了路。”
卫袭笑着,没继续说刘阔,而是谈及旁人:“你应当见过澜宛,你觉得澜宛其人如何?”
童少悬想了想,打算说实话:“澜宛气质文雅意不外露,能联合三家之力而尚未分崩离析,可见此人能力卓绝。微臣也看过她的文章策论,竟全都是利国利民的观点,且不是空谈。若单论能力,澜宛在中枢恐怕暂无敌手。”
“没错,长思与朕所想一模一样。”卫袭说,“你大概没见过澜戡。虽说朕与澜戡之间仇深似海,他也一向看轻朕,但若抛开成见,澜戡这一代圣儒的头衔,恐怕连朕的舅舅都无法企及。朕求贤若渴,可这些人觊觎朕祖上以血肉拼下来的江山,朕自然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