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山里的风都是热的,沈绘喻戴着武将的抹额,汗水从抹额上一点点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流,汇在她秀气的下巴上。
她穿着靛色圆领长袍,后背已经被汗水沾湿了一块,可她全神贯注观察周遭,完全没有关注自身的情况,手一直摁在腰间的刀柄上。
即便童少悬有近百守卫,沈绘喻也完全没有懈怠的时候。
因为她知道她是童少悬的贴身护卫,是保护她最后的一道防线,马虎不得。
她一直站在童少悬的身边寸步不离,童少悬弯着腰在路边干呕了半天也呕不出任何东西,更恶心了。
“哎,长思,喝点水。”阮逾将童少悬的水囊递过来。
童少悬将眼泪擦了,对阮逾摇摇头。
她不想说话,怕一开口那浑噩的感觉又会翻涌,更别说喝水了。
阮逾看她脸色极差,形容枯槁,实在太可怜,跟着也心疼起来。
当初在夙县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多么锋锐,多么光芒四射。这齐州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看看,把小娘子摧残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