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笑道:“在巴穆这里认输没用,他只会把人打死。”
完全没有活路可走,赤狄修又站了起来。
不能输。
赤狄修这种以自己重创,也要找机会打击对手,完全不惜命的打法,自己很快血落满地,身体变得血肉模糊。
每当所有人都觉得他再也站不起来,躺在地上已经是个死人的时候,他又弓着身子站了起来。
在奴斗场上,从来没人被打得全身都要废掉,还能支撑到现在,一次次站起。
那些一开场只喊着巴穆名字的人,纷纷叫起赤狄修的名字。
“赤狄修!”
“赤狄修!”
赤狄修擦了把脸上的血,用力眯起眼睛,才能模糊看到巴穆的身体轮廓。
这一场,几乎打了一整晚。
巴穆的体力耗尽,喘着气,速度也变慢。
赤狄修忍着全身钝痛,只麻木不停地朝巴穆进攻,又狠又厉,仿佛停下来喘息一刻,他就再也动不了了。
最终,巴穆躲闪不及,被重击头部,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失去搏斗能力。
赤狄修举起手,示意自己赢了。
而后,他也倒在地上。
全场的欢呼叫声,他完全听不清,耳鸣和闷沉的心跳声充斥耳膜。
有人往他手里塞了1枚金币,他握着金币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赤狄修忽然想起珮格说的话:“钱有那么重要吗,值得拿命去换?”
他的眼睛受了伤,血不断从眼角滑落,远远看上去,像是流下了血泪。
钱不重要,命也不重要。
他闭上眼,轻声说——
只有她重要。那个气愤大声说着“死了就别回来”的老太太,在见到几个人抬着一个血人回来的时候,却表情当即一变,连忙说:“快,先把他抬上楼。”
珮格连夜找来人给赤狄修看伤。
赤狄修半夜生了高烧,意识模糊,手里抓紧1枚金币,反复呢喃一个人的名字。
他脸颊异常红晕,唇色病白泛青,气息虚弱如细丝,仿佛随时会断掉。
直到天亮,他的烧才退下。
珮格一夜没睡,面色疲惫地松口气:“没被打死,又熬过烈病,算是捡回条命,感谢神明庇佑。”
等人醒了。
珮格提起拐杖就敲床头,砸得嘭嘭响,一副赤狄修是伤病的人,她气不过只能砸床头泄气的样子。
“你要想死就死远点,别在这碍眼!”
赤狄修许久才缓过神来,张开口慢慢发音:“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