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瑞里和克兹忙着分发神水,自己也没喝上一口。
“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密密麻麻的人拥挤着,只来得及递出一只拿着容器的手,有汤罐、花瓶、酒瓶等等。
一大罐神水很快见底。
然而第二罐金水还没彻底染红,多洛珍已经面色泛白,右手又多出了五道伤口。
她一咬牙,眼睛紧闭,高高抬起手,握紧短剑用力刺下,血咕噜噜冒出,很快染红第二罐金水。
高台之下的赤狄修两拳握得作响,好似每一刀都无形扎到他身上,痛得他眼睛泛红,心疼艰涩的情绪像一块块刀片,顺着血液流动,划烂心脏。
多洛珍站在第三个水罐前。
止不住的血已经染红她的白色圣袍。
因为疼痛,手不自觉开始无力抖动,她依旧咬牙划破皮肤,深扎血肉。
风吹过,抚动她的发梢,轻轻掀起带血的袍袖。
她就站在高台之上,阳光之下,手握寒光短剑,对着自己,一刀刀下去不留余力。
赤狄修浑身紧绷得颤动,指节用力到泛白,牙关咬出血腥味,眼睛通红得好似曾经的血眸。
他好没用,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甚至自私卑劣地想,这些人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应该做一个藏着神像的小偷,将她藏在没有人烟的深山里。
哪怕神明因此降罪于他,他也甘愿承受。
当多洛珍站在第五个水罐前,她的唇瓣没有丝毫血色,白嫩纤细的双手已经变得血淋淋的。
“神女……”克兹哽咽一声,强逼着眼泪没落下来。
凯瑞里也于心不忍地别开眼去,握紧拳头。
而更多的人,则是陷入得不到神水的恐慌之中:“神女好像快不行了!”
“那怎么办?!”
“神女,求您再流些血吧!”
“神女,救救我!”
多洛珍的意识开始模糊,有些听不清下面的人说话,视野变得昏暗,晕眩感袭来,好似天地都在颠倒。
她两手撑在水罐边缘,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还需要更多的血……
彻底染红第七罐金水。
“咣当——”
手柄剑刃都是血红的短剑掉落。
多洛珍脱力地倒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