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往树后避了避,尽量遮住自己。
赵晋不来瞧她,她自不会自己撞上去博他关注。
小楼二层窗畔,赵晋视线收回来,匆匆一眼瞥见个飞快逃窜去后巷的影子,他经手过的人丈量过的身子,是不会看错。
只没想到,不仅没贴上来,还跑得这样快。
大姨娘捏着个陶瓷瓶子转过头来,正撞见赵晋半侧的脸上露出个极淡的笑。
“爷,怎么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朝下张望,热闹的长街,什么特别的都没有。
赵晋说:“没什么,你慢慢看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大雨滂沱。
四月的天,这雨一下就是十来日。
月牙胡同的小院地势低,院子里积了一地的水,庭前一块茉莉花圃都给水淹了,柔儿对着泥泞的院子,觉着好生惋惜。她亲手侍弄花草,打理的一向精心。
如今不必种田做农活,只绣绣花做做饭,时间慢慢打发,唯一还能让她跟过去的自己有所联系的事,也只剩下伺花弄草了。
那是个午后,赵晋从来没这么早来过,她蹲在花圃前叹着气,他就站在她身后靠着门瞧她。
发财等被禁了声,不许通传,金凤急得狠打眼色,希望那个对着花圃兴叹的姑娘能快点发觉。
“金凤,能不能弄条空心竹子来,这水得排出去,不然再泡几个时辰,这花都死了。”
身后伸来一只手,递来一件细细的竹制品。柔儿信手去接,发现握在掌心的是把扇柄。
转过头来,赫然发觉是多日没来过的赵晋。
她脸上一红,经由上回,当真赧然面对他。磨磨蹭蹭行了礼,垂着头都不敢瞧他神色。
赵晋打量她,蹙了蹙眉,“真脏,换了衣裳再来说话。”
她的小手掏过泥水,他嫌弃的退后了两步。
柔儿忙应下,快步去净房拾掇。
赵晋坐在明窗下瞥着雨帘,金凤送了点心上来,说是“姑娘做的”。
她手艺有长进,点心做的越来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