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炕前站了会儿,稍稍醒过神来,就拾起适才金凤拿过的那把扇子。自个儿扇得额发直飘,余光瞥见赵晋,心里计较了一番,挪步过去,在他身边炕沿上坐了,扇子轻摇,替他也驱驱火气。
赵晋这一眠就是一个多时辰,不知有多久不曾安睡过,着实疲倦得紧。
睁眼就见一室暖橙,光色昏暗。衣带扣得有点紧,保持偏卧的姿势久了,左臂也有些僵硬。
他转了转手腕,一扭头,见柔儿坐在他身边,手里捏了把扇子,有点小心又有点讨好地瞧着他。
赵晋张了张嘴,喉咙里干涩嘶哑。柔儿忙扭身去拿了杯盏来,茶水温热,正可入口。
他抿了清茶,不想起身,还靠在引枕上。
桌上摆了几样点心,几个小菜,那鱼那肉都已经放凉了。
柔儿不等他说话,见他蹙眉揉按额头,又忙把醒酒汤端过来。
赵晋瞧她小意讨好,唇角噙了笑。
“过来,给爷抱抱。”
他适才还一副要跟她算账的模样,怎料这会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柔儿不敢推脱,咬唇爬山炕,小心凑近了,落进他的怀抱里。
熟悉的温热和臂膀,柔儿伸指搭住他肩膀,睫毛颤颤的,偷眼打量他。
赵晋心满意足的叹了声,奇怪的是外出这些日子竟常常想起她来。不知是那些糕点的功劳,还是这人真在他心上留下了影子。他觉得她头发好像有股特别好闻的香味,问她道:“沐浴过了?”
柔儿脸红的像火烧,使劲摇头,被他按着乱掐,小声地说,“擦、擦了……伤、伤处不能泡水的……”
赵晋没继续,他歇了一会儿就起来用了点小菜。金凤备好热水,服侍他进了净房。
柔儿坐在炕沿上,心道,听他适才的语气,似乎怒气都消了,会出弄她,还抱了她,多半不会再罚吧?他这人,有点喜怒无常的,一点都不好招架。
胡思乱想着,没察觉赵晋已经出来了。披了件家常袍子,腰上围着块布巾,瞧她坐那想着心事,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自言自语,赵晋没上前,反倒掀帘去了里间。
下一秒,他声音从内传出。
“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