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没疑心,慵懒地翻个身,又睡着了。
——
天气说冷就冷,变得飞快。
柔儿觉着换夏裳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要翻出夹棉衣裳出来穿了。小院里的岁月都像是静止的,安和又百无聊赖。
她自打查出有孕,金凤等打醒了十二万分精神,怎么都不准她靠近厨房。给家里的馆子供的酱菜,都断了一个来月了。可哥哥嫂嫂还是按时送钱过来。
她没有推辞。她不敢对别人说,自己需要钱。暗自新缝制了一个口袋,专门装铺子里经营来的利钱。哥哥要维持生意,店子要运转,说明除却给她的数目,账上还有可流动的银资。
新来的厨娘姓钱年纪很轻,金凤说何厨娘年纪大了,跟太太求了告老还乡,柔儿也没多置喙。钱厨娘三十来岁,性情温和,寡言少语,尤为勤快。不光厨上的事做的好,还主动帮忙打扫浆洗。柔儿问她怎么做那些精巧点心,也知无不言地耐心教给她。
柔儿学了一肚子本事,奈何没机会实践。过了头仨月,她孕吐的次数明显少了,胃口也开始变好。
家里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哥哥借辆板车,把母亲也拉过来瞧了一回。母亲瞧她住着宽阔的院子,呼奴唤婢什么都不必做,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回落到地,拖着她的手说:“孩子,当初卖了你,娘当真心如刀割,如今瞧来,你在这儿没受苦,比跟我们过苦日子强。”
柔儿这个月什么都不做,又有补药汤水滋养,明显丰腴起来,皮肤也更细嫩,因睡得足整个人瞧来容光焕发,陈婆子瞧在眼里,心中明了,赵官人待自家闺女是好的。
又细问她,胎相好不好,有没有不舒服。柔儿一一答了,母女二人又抱头哭了一回,依依不舍作了别。
夜里赵晋过来,瞧她眼睛哭得有点肿。
她家就她一个闺女,自小就孝顺懂事,爹娘哥哥都疼她,若是嫁给了顺子哥或是同乡的其他男孩子,她就能时常照顾家中,在爹娘跟前尽孝。哪像如今,回家回不得……
但她又知道,其实自己没资格抱怨。她是卖给赵晋的,是收了钱来的,他买了她,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他想怎么管束都是应当。
赵晋这几回过来,几乎都没有沾酒,一进屋就奔进净房,怕又有什么脂粉味熏着了自个儿没出生的宝贝儿子。可今儿他明显醉的厉害,眉眼阴沉沉的,一进来就朝里头走。
柔儿已经躺下来,挪动身子要给他行礼。
不等她下地,赵晋就已走到近前,上前来撩开帐子,就去解她那件水粉地绣梅花的寝袍。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的,柔儿怕他失手压到肚子,抬手使劲推他。
赵晋察觉到底下的人在跟他较劲,他笑了声,攥住她手就按在床头,朝她唇上吻过来。
她如今不作呕,可也受不住这么被按着头动不得。扭头逃避着他的追逐,手上使劲挣扎着。
赵晋多用了成力气,将她死死按住。
“我的乖,羞个什么。”他半眯着眼发笑,将她唇抿得又红又肿。
他长长叹了声,突然松开钳制,俯下来紧紧抱住她。
柔儿吓了一跳,好在他弓着背,还知道不能压到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