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摇摇头,说:“心里有事,睡不着。”
赵晋瞧她眉目间隐有几分媚意,他笑了声,勾住她下巴,“你惦记爷?担心的睡不着?”
柔儿垂了下眼睛,有点害臊,候了片刻,才犹豫地“嗯”了声。
赵晋心里一荡,扣着她脸颊与她亲吻。
唇齿相依,激烈到有点发麻。
他牵住她手朝下去,声音嘶哑地道:“柔柔,爷好像,忍不住了……”
——
省城第一场雪来得格外早。十月差几日未到,雪沫子就纷纷乱乱飘了起来。
太太卢氏九月初就解了禁足,娘家侄女儿卢织懿哭哭啼啼上门,求她给自己做主。
“那薛叔宝不是个东西,他竟然打我,他竟然对我动手!姑母,我不要跟他过了,您跟我爹娘说,让他们把我接回来吧!我就是嫁个猪狗,也比跟他过日子强!”
卢织懿跟卢氏年纪只差五岁,自小感情很好,听说她受委屈,便有点着急,“可伤了不曾?打你哪儿了?我就知道姓薛的靠不住,除了有几个钱,没半点底蕴,阖家没出个读书人,能是什么好归宿了?”
织懿掀起额发给她瞧,“姑母看看,这王八蛋拿花瓶砸我的头!我若不是命大,只怕此刻已死在他手里了!姑母,您一定要给我做主,一定不能放过姓薛的那王八蛋啊!”
卢氏瞧她额上的伤,只红肿了点儿,皮都没破,知道她许是故意夸大要惹她怜惜,便不忍多怪罪。
“有话好好说,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粗鄙,哪里像个大家小姐?咱们卢氏一门清贵,功名都是诗书里头挣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本,不能给祖宗先人们抹黑。”
卢织懿小声抽泣,不敢再扬声骂人了。
卢氏又劝她:“回头叫你爹去敲打敲打那薛公子,咱们卢家的女儿,不是他能动手打的。他今后若是再敢犯,姑母支持你跟他和离。到时候你爹娘不同意,你住到姑母这儿,姑母给你撑腰。”见卢织懿破涕为笑,她忙又正色道:“不过婚姻不是儿戏,人是你自己要嫁的,如今也做了他们家的妇人,你这样动辄就吵闹的性子,是该改一改了。凡事三思后行,莫太拂了他面子。姑母虽一向不屑这一套,可也不能纵着你不好好过日子。”
秦嬷嬷在旁听了,不由一叹。他们太太会劝旁人,不会劝自己。嫁进来这么多年,没见给过官人好颜色。
外头小丫头来报,说官人带着薛公子回来了,“此刻人正在前院,叫问问卢大姑娘,要不要见见。”
卢织懿腾地站起身,“他、他追来省城了?”
她两手攥着袖子,眼睛通红,好像就在听说丈夫追来的一瞬间,气就全都消了。